陡然退后
步，再强抑不住心中骇痛，脱口道，“真
是你？”
她逼近步，直视双眼，“怎样？”
再也説不出话来，望着她笑容，突然觉得恶心，似有只冰凉手将肺腑狠狠揪住——是姑姑杀
皇上，是她布下這场死局，引父亲和萧綦相互残杀……眼前片昏暗，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开始晃动扭曲，俯身掩住口，强忍心口阵阵翻涌。
姑姑伸手扳起下巴，迫迎上她狂热目光，“做错
？难道要眼睁睁看你们夺去隆儿皇位？等你们步步将逼入绝路？”
冷汗不住冒出，咬唇隐忍，説不出话来。
怔怔望住她，目光缓缓移向那张龙床。
“人死以后，是不是就爱恨泯灭，什都没？”姑姑亦侧首望去，噙丝冰凉笑容。
“皇上已经殡天，请姑姑节哀。”看着她脸，却在她脸上找不到丝悲伤。
姑姑笑，语声温柔，笑容分外冰凉诡异，“他可算是去，再不会恨。”
寒意从脚底浮上，寸寸袭遍全身。僵然转身，往龙床走去。
乾元殿玉阶。
铿声，两柄雪亮长剑交错，挡在眼前。
“豫章王妃王儇，求见皇后。”跪下，垂眸敛眉，静候通禀。
玉阶寒意渗进肌肤，过良久，内侍尖细声音从殿内传出，“皇后有旨，宣——”
高旷大殿已换上素白垂幔，不知何处吹入殿内冷风，撩起白幔在阴暗殿中飘拂。
姑姑恨声道，“为家族葬送生，到如今什都没有，只有這个儿子，你们却要夺去他皇位！就算隆儿再不争气，也是儿子！谁也别想把他皇位夺走！”
终于缓过气来，把拂开她手，颤声道：“那是你嫡亲
“站住。”姑姑开口，“阿妩，你要去哪儿？”
不回头，冷冷道，“去看看皇上，看看……姑父。”
姑姑语声冰冷，“皇上已经去，不需你再打扰。”
深吸口气，掌心攥紧，“皇上是怎去？”
“你想知道？”姑姑徐步转到跟前，幽幽盯住，似笑非笑，“或者是，你已经知道？”
穿过大殿，越过那些全身缟素宫人，她们个个仿佛无生气偶人，悄无声地伏跪在地。那长年萦绕在這帝王寝殿内，令从小就惧怕气息，仿佛是历代君王不愿离去阴魂，依然盘桓在這殿上每个角落，檐柱，案几，无不透出肃穆森寒。
明黄垂幔，九龙玉壁屏风后面，是那座雕龙绘凤，金壁辉煌龙床。
皇上就躺在這沉沉帷幔后面，成具冰冷身躯，个肃穆庙号，永远不会再对笑，也不会再对説话。
白衣缟素姑姑立在屏风跟前，乌黑如墨长发垂落在身后。她缓缓回过头来，张脸苍白若死，眼眶透着隐隐红，眼望去不似活人，倒像幽魂缕。
“阿妩是好孩子。”她望着，轻忽笑，“只有你肯来陪着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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