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直视他,“有何不同,是豫章王妃,自当与豫章王麾下将士共同进退。”
宋怀恩默然垂下目光,不再与争执。
折返内院路上,他沉默地跟在身后护送,于门边驻足目送入内。
步入曲径深处,仍依稀感觉到身后目光……忍不住驻足回头,见那淡淡身影孑然立于门下,袖袂飞扬,説不出寂寥孤清。
天色刚亮,潜去鹿岭关外打探虚实军士回报,謇宁王大军正在加紧督造战船,曾派出数队小艇于凌晨时分靠近河岸,打探军消息,皆被巡夜守军发现,劲努齐发,将其逼退。
看在眼里,心下怦然紧。這样目光,没有敬畏与恭谦,只是无遮无挡热切,再不是臣属之于主上,仅仅是个男子看向个女子目光。
只听他急急道,“晖州战在即,属下预备明日早就让庞癸护送王妃出城,北上与王爷会合……无论如何,决不能让王妃涉险!”
侧首转身,避开他灼人目光,心下竟有些许慌乱。
时相对无语,惟觉夜风吹得衣袂翻飞。
“你只需全力守城,至于是去是留,自有分寸。”敛定心神,淡淡开口。
晖州夜风比宁朔温软,五月深宵,透衣清凉,吹起鬓发纷飞。
立在中庭,仰首望向天际,微微叹息,“交战起,不知道這座城池将会变成怎样。”
宋怀恩默然片刻,“彭泽刺史已经举兵叛乱,烽烟燃及东南诸郡,旦水泽之路失陷,琅玡也不再太平。长公主此时还在路途中,获知彭泽兵乱,只怕不会再往琅玡去。”
黯然叹道:“家母此时应当已在返回京城路上……依她性子,回去也好。”
“难道长公主不知京城之危?”宋怀恩蹙眉看,神色略见忧急。
牟连已经封闭四面城门,下令城中军民储粮备战,调集重兵驻守鹿岭关,不准任何人从南境入城。鹿岭关将在今
宋怀恩气急,张口欲説什,却又陡然止住,将唇角紧抿作线。
回眸静静看他,“你跟随王爷身经百战,可曾因战况危急而临阵退缩过?”
他蹙眉道,“将军自当战死沙场,王妃你身为女子,岂能相提并论!”
“那,”微微笑,“若是王爷在此,他可会抛下你们,独自离城避难?”
“那也不同!”宋怀恩勃然怒道。
“正因京城陷于危急,家母才肯回去罢。”无奈笑,到底是数十年夫妻,对父亲纵有万般怨恨,当此生死关头,她总要和他在起。晋敏长公主性子,若真执拗起来,谁又阻得住她。彭泽之乱将京城逼到危急边缘,或许也逼出母亲真情。
“王妃此话何解?”宋怀恩惴惴开口,犹自疑惑。
却不愿再与旁人提及家事,只淡淡笑,“确信她会返回京城,正如也会留在晖州。”
“你要留在晖州?”宋怀恩语声陡然拔高,连敬辞也忘,朝脱口怒道,“万万不可!”
夜色下,他双剑眉飞扬,满目焦灼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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