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出去?”笑着挽住母亲。
“正巧皇后传召,你也有两日不曾给姑母请安,随同去吧。”母亲替挽起散乱缕鬓发,微笑看向哥哥,“犒军看得如何,可还有趣?”
低头笑,
然而此刻,遥隔数十丈之远,却不敢直视那个人。
那个人身上,有种炽烈而凌厉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哥哥亦是反常态,语不发,缄默凝望眼前這幕,手上茶杯却是紧握,指节隐隐透白。
抿唇,心中莫名异样,似怅惘又似跃然,竟从未有过這般滋味。
犒军毕,登车回府,路恍惚无言。
刹那间,潮水般三千黑甲铁骑,齐齐发出震天三呼万岁之声,撼地动瓦,响彻京城内外。
所有人都被湮没在這雄浑呼喊声中,连赫赫皇家仪仗,也黯然失色。
左右御林军无不是金盔明甲,刀剑鲜亮,而這三千铁骑,连甲胄上风霜征尘都尚未洗去,却将御林军气势压倒无余,在他们面前,平日风光八面御林军顿时成戏台上木偶般,徒具花巧,全无用处。
他们是从万里之外喋血而归将士,用敌人鲜血洗亮自己战袍。
那刀是杀敌刀,剑是杀敌剑,人是杀敌人。
抬,身后众将立时驻足,行止果决之极。
那人独自驰马上前,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解下佩剑,递与礼官,步步缓缓登上高台。
哥哥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紧涩,“那是萧綦。”
那个人离们如此之远,远得看不清面目,仅仅遥遥望去,竟已让生出压迫窒息之感。
他在太子三步之外停步,微微低首,屈膝侧跪下去。
鸾车在府门前停下,侍女挑帘,却不见哥哥如往常般立在銮车前,伸手等着接。
诧异间,倾身看去,见哥哥端坐马背,挽明珠紫辔在手,抚着座下白马,若有所思。
“公子爷,到府!”走到他马前,学着侍女屈身笑。
哥哥回过神来,睨眼,却又叹,扬手将白玉鲛银鞭抛给侍从,跃身下马。
刚进庭中,母亲宫装高髻,携徐姑姑和侍女们迎面而来,看似正要出门。
杀气,只有浴血疆场,身经百战,坦然直面生死人,才有那样凌冽而沉敛杀气。
那个传闻中,仿佛是从修罗血池走来人,如今就屹立在众人面前,登临高台,俯视众生,凛然如天神。
胸口窒,這才惊觉,竟忘记呼吸,手心渗出细汗。
从不知道,這世间,会有這样个人。
见惯皇家天威,即便在皇上面前,也不曾有过半分畏惧。
太子展开黄绫,宣读犒封御诏。
远远听不清太子声音,却见那袭墨黑铁甲,雪色盔翎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
太子宣诏已毕,萧綦双手接过黄绫诏书,起身,转向台下众将,巍然立定,双手平举诏书。
——吾皇万岁!
這个声音如此威严遒劲,连们远在這楼阁都隐约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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