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路没盏路灯,只有当头轮月亮,左右仓库依然破门破窗,环顾看去,黑洞洞瘆人,好像藏着什鬼怪。杨巡虽然小学开始就上山采山货贴补家用,经常天黑才摸下山头,可此时站在空无人电器街,夜风如鬼叫,冷月似白眼,他不由得泛起身鸡皮疙瘩。他在这清冷月光下,对着拖在地上长长影子,竟是满心害怕,满心无助,满心冷。
压力大得无边无涯,心里全是看不见希望忧虑。才刚不久前与戴娇凤那轻裘快马日子,现在想来恍若隔世。想到戴娇凤,杨巡眼睛更深,他不明白,非常不明白,他发誓,总有天他要问个水落石出。
可是,眼下又如何结束这只岀不进困局?
二十二岁杨巡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会儿拖着影子走,会儿踩着影子走,也不知走几趟,差点愁到白头。
重新开门三天,三天销售额连吃三个鸭蛋,门可罗雀。即使偶尔进来“雀”,看看样品,却扔下句“你们这里拿出来东西质量能相信吗”,便绝尘离去。消息被老李徒弟传到老李耳朵里,老李也起担心,下班亲自拐来趟问杨巡,要不换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经营,或者包个柜台,别再待在这种名气做臭地方坚持。上次遭抢事合着煤矿瓦斯,bao炸事,闹得全城人民都知道,现在谁还相信江南电器街东西。杨巡不敢寒老李心,不敢告诉老李他拿不出租柜台钱,他只能说他再看几天,等周过去如果还是老样子,他立刻撤。
周,是他极限,可以预测,到时他口袋肯定贫如洗,不再有分钱。
可是,怎样让生意走出困局?怎才能消除顾客心头疑虑,恢复名声,而且还必须在周内完成?如何做得到如此几乎鸣惊人效果?杨巡夜夜徘徊在月色下电器街上,绞尽脑汁。白天,他深陷眼窝周围圈墨黑,双眼睛更是鬼影憧憧。
第五天夜晚,杨巡无计可施之下,做出孤注掷举动。他将左臂绑在身上,以免个不小心用力,又添新伤。他游走于这条荒凉街道各个空廓仓库,卸下块旁边仓库最完整内门板,糊上白纸,蘸墨水用他妈监督下练就手好字写下门板公告。
在公告里,他有所选择地公告以前电器街里面产品猫腻,伪劣产品横行现象,比如说该绝缘电器没绝缘,该绕线圈地方用水泥纸替代,大家互相串通隐瞒,串联销售彼此作坊产品,等等。他后面说,他意识到此事危害,决定彻底改变经营手法,彻底断绝与原有不合格供货商联系,从此选用有保障产品满足市民需求。最后,他介绍下他如今精选经营登峰电缆厂,说明下小雷家这几年辉煌社会成就和带头人光荣事迹及其社会头衔,以此抬高登峰地位。写完,他艰难地将此门板挪到路口,那里上班下班人来人往,也算是热闹路口,将门板明显地倚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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