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水田里,刚从泥土里钻出来三四十只青蛙,浑身沾满泥浆,不合季节地鸣叫不止。
看起来,马醉木花穗活像小粒白贝。
“你抓起来试试,软得像团棉花,你会觉得吃惊。”
这腼腆花丛,实在太好。但是,木兰、绯樱、紫云英这类刺目花儿,旦盛开,就像大都会似,使人眼花缭乱。此时他也想踏足深山石谷,去寻觅款冬花。
树木幼芽也是如此。枫树和扇骨木嫩芽红、柿树嫩芽绿……对他来说,就像初生婴儿颜色,是个奇迹。五天当中总有天,山野林木旦变成色彩缤纷喷泉或阳伞,他也就不再赏景。
这种时候,他总是茫然地望着房间窗口。黑松嫩芽像支铅笔,罗汉松嫩芽像蜻蜓翅膀在飞翔。
杂技团来演出时,她也把他拉出去。
杂技演员带着猴子和狗。个十八九岁姑娘,长着副玩偶般脸,发出玩偶般声音,她让狗倒立着走钢丝。个观看表演老太婆忽然扯开嗓门喊:
“看明白。啊,看见啦。别演。多可怜呀,何必让狗也受这份罪呢。”
姑娘哭丧着木偶般脸。
月夜归途上,雨蛙鸣个不停。千代子早就学会模仿雨蛙鸣叫。
也起去。”
“京都朋友?”
“他们是今天到。”
她所说京都朋友,是对年轻夫妇。
因为屋里暖和,那位妻子肌肤滑腻滋润,细嫩光洁,仿佛要渗出带味露水般汗珠。
天,以为是白色羽虱满天飞,却原来是绵绵春雨。他折回来取雨伞。不,是来叫千代子。
“喂,去看竹林吧。”
被蒙蒙细雨打湿竹林,宛如群绿色长毛羊,正耷拉下脑袋在宁静地休憩。
“多优美宁静啊!”
他悄悄地将手搭在千代子肩上。
他边走边观赏春天植物。
“你把这个同珊瑚珠并排插在发髻上试试。”他将桃叶珊瑚果递给千代子。
冬日里,他不知多少次将那样红果攥在手里。
在黄瑞香花结出黄色花蕾时节,他为让她看看那没有叶子灌木,特地领她走山路。
“这种花从结蕾到开花,需要个月。到寒冷季节,成秃树才开花,真够有耐性啊。”
舞台上,个穿着红衣裳出场女子小便失禁,把舞台都染红。
这个夜晚,仿佛有股热气从这片红色中升腾起来。
走出小屋,千代子不知不觉地握住他手,轻声地说:
“手都湿成这样。那位太太把她丈夫外套袖子盖在火盆上烘烤,她紧紧握住手。打进小屋起直到刚才,直握住不放。见面就这样子,真有点怪呢。”
“也没什奇怪。你不是挺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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