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不矮吗?”
“她肩膀太美,看着她坐姿,谁都会这想。不过,丰姿也是第流。让她站起来看看。”布景画家说着向她招手:“友子,请你站起来看看。”
友子站起身走过来,在布景头屈膝蹲下来。大伙视线齐集中过去,她那施厚厚层白粉脸颊倏地飞起片红潮。连记者都不好意思地沉默。手足无措友子,漫不经心地微微点点头,走
“明天是很悠闲,去看看初夏农村怎样?”相川又说同样话。
“去寻访初夏呀。”说着,用微笑来掩饰自己感情。友子也说:“对,真,请你来好吗?准备新夏橙子做礼物,给你送到车站去。”
“只想要那充满初夏气味橙子。”
“对不起,失陪,快开拍,得请人给梳梳头……刚才舞曲《竹苑中》很有东方歌谣味,旋律也不错吧。”
“对,在乐器店月报上刊登吧。”
把古色古香镜子揩拭干净。初夏镜子真美。真想把那道山峡映在朱漆带把儿小镜子里。那是道艳丽细细峡谷,简直好像条油画腰带似。
峡谷里古老树林,齐展开新绿阳伞。
友子在马车厢里摇摇合上阳伞。她那把阳伞伞尖,活像公共马车别致小尾巴,也许她是在和着舞蹈曲子《竹苑中》旋律摇荡吧。
因为这里是竹林丛生峡谷。昨天她去电影制片厂,和导演相川在新到那张唱片乐声中,翩翩起舞。
友子正跳舞时候,发现。她那剪短披到肩胛骨上头发,像扇子般在右脸颊上散乱地展开。她把头露在相川肩膀上,稍歪歪,跟打招呼。相川也就势回过头来看。他们两人舞步变得有点不自然,这哪能逃得过眼睛呢。
她拿着病房道具、紫丁香花瓶,跌跌撞撞地跑开。
友子和相川为什如此惊慌呢?
拍摄——还是相川当导演。友子扮演个艺伎,是女主角妹妹,她坐在绯牡丹花样床铺上写情书。其他艺伎和见习艺伎在里屋围圈而坐,等待接活儿。新闻片电影记者和布景画家边品评着这些女演员优劣,边站在布景之外。电影记者指着友子说:
“她是这个电影制片厂最标致个。她叫什?”
“看来谁都注意到她呀。她不久即将走红,现在是,哎,女配角和准骨干演员之间吧。”
这是美妙弦乐器合奏舞曲。舞曲终。
“呀,欢迎你来。”相川迈开特别大步走近身旁,说,“明天要去农村,起去怎样?”
舞蹈教师抓住个梳着裂桃式顶髻发型柔弱女演员,说:
“狐步舞洋鬼子味十足。不过情况不同,也没什,也可以踏着《木曾小调》旋律来跳嘛。你看着。木曾川,有撑撸人,木曾川里湍流急水漫漫……”他唱着跳起木曾舞,舞场人都笑。
所谓舞场,不过是镶玻璃摄影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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