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有点精疲力尽。百合子拘束地低下头来。舞女在楼下同客店里小孩儿玩耍,看见,她就央求阿妈让她去看电影。结果,她脸上掠过抹失望阴影,茫然若失地回到这边,替摆好木屐。
“算,让他带她个人去不好吗?”荣吉插话说。阿妈好像不应允。为什不能带她个人去呢?觉得奇怪。要迈出大门时,舞女抚摸着小狗头。她显得很淡漠,没敢搭话。她仿佛连抬头望勇气也没有。
个人看电影去。女解说员在煤油灯下读着说明书。旋即走出来,返回旅馆。把胳膊肘支在窗台上,久久地远眺着街市夜景。这是黑暗街市。觉得远方不断隐约地传来鼓声。不知怎,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七
动身那天早晨七点钟,正在吃早饭,荣吉从马路上呼喊。他穿件带家徽黑外褂,这身礼服像是为送行才穿。姑娘们早已芳踪杳然。种剐心寂寞从心底油然而生。
艺人们和住在同客店人们亲热地相互打起招呼来。全是些卖艺人和跑江湖家伙。下田港就像是这种候鸟窝。客店小孩儿小跑着走进房间,舞女把铜币给他。刚要离开“甲州屋”,舞女就抢先走到门口,替摆好木屐,然后自言自语似柔声说道:
“请带去看电影吧。”
和荣吉找个貌似无赖男子带程路,到家旅店,据说店主是前镇长。浴罢,和荣吉起吃午饭,菜肴中有新上市鱼。
“明儿要做法事,拿这个去买束花上供吧。”说着,将小包为数不多钱让荣吉带回去。自己则不得不乘明早船回东京,因为旅费已全花光。对艺人们说学校里有事,她们也不好再强留。
午饭后不到三小时,又吃晚饭。个人过桥,向下田北走去,攀登下田富士山,眺望海港景致。归途经过“甲州屋”,看见艺人们在吃鸡肉火锅。
房顶。
“肩膀不痛吗?”
“手不痛吗?”
阿妈三番五次地叮问舞女。
舞女打出敲鼓时那种漂亮手势。
“您也来尝尝怎样?女人先下筷虽不洁净,不过可以成为日后笑料呢。”阿妈说罢,从行李里取出碗筷,让百合子洗净拿来。
明天是宝宝夭折四十九天,哪怕推迟天走也好嘛。大家又这样劝。可是,还是拿学校有事做借口,没有答应她们。阿妈来回唠叨说:
“那,寒假大家到船上来迎您,请通知们日期。们等着呢。就别去住什旅馆啦,们到船上去接您呀。”
房间里只剩下千代子和百合子,邀她们去看电影,千代子按住腹部让看。
“身体不好,走那些路,实在受不。”
“不痛。还能敲,还能敲嘛。”
“那就好。”
试着把鼓提起来。
“哎呀,真重啊。”
“比您想象重吧。比您书包还重呢。”舞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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