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很黑。附近人都起得早。”她说着,好几次站起来,推开窗扇看看。
“还不见行人呢。今早下雨,谁也没下地。”
对面层峦和山麓屋顶在迷濛雨中浮现出来,女子仍依依难舍,不忍离去。但她还是赶在客栈人起床之前梳理好头发,生怕岛村送到大门口会被人发现,于是她慌慌张张跑也似地独自溜走。而岛村也在当天回到东京。
“你那时候虽是那说,但毕竟不是真心话,要不然谁会在年终岁暮跑到这样寒冷地方来呢?后来也没笑你嘛。”
女子陡地抬起头来。她那贴在岛村掌心上眼睑和颧骨上飞起红潮透过浓浓白粉。这固然令人想到雪国之夜寒峭,但是她那浓密黑发却给人带来股暖流。
“没有什可惋惜。决没有什可惋惜啊。不过,不是那种女人,不是那种女人啊!你自己不是说过定不能持久吗?”
她醉得几乎麻木不仁。
“不能怪不好呀。是你不好嘛。你输。是你懦弱,不是。”
她说漏嘴,为拂除心头爱欲,连忙咬住衣袖。
她好像掉魂,沉默好阵子,突然又想起来似地尖声说道:“你在笑呐。在笑是不是?”
你起来嘛。”
“你到底要做什?”
“还是躺下吧。”
“你这是什话!”
岛村爬起来,把将女子拖过去。
她脸上泛起丝迷人浅笑。也许这时她想起“那时候”?好像岛村话逐渐把她身体浸染红。女子懊恼地低下头,和服后领敞开,可以望到脊背也变得红殷殷,宛如袒露着水灵灵裸体。也许是发色衬托,更使人有这种感觉吧。额发不太细密,发丝有男人头发粗,没有根茸发,像黑色金属矿样乌亮发光。
“没笑啊。”
“在偷笑吧。现在就是不笑,以后也定会笑。”女子说着伏下身子,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但是,她很快停止抽泣,紧贴着他,温柔、和蔼地细说起自己身世来。她似乎完全忘掉醉后痛苦,只字不提刚才事。
“哎哟,只顾说话,把时间都给忘。”这回她脸上飞起片红潮,微微地笑。
她说:“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于是,左右闪躲着脸女子倏地伸出嘴唇。
这之后,她又梦呓般地倾诉着苦衷:
“不行,不行呀!你不是说只交个朋友吗?”
这句话她不知道重复多少遍。
岛村被她那真挚声音打动。他锁紧双眉,哭丧着脸,强压住自己那股子强烈冲动,已经感到索然寡味。他甚至在想是否还要遵守向她许过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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