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凄风苦雨,程少宫照例将这事当做八卦说给胞妹听,少商深深感慨:“幸亏咱们家发迹晚,田地人口没多少,也不怕度查。”
穿过庭院,少商循着青葱翠绿走到水榭旁,看见来来回回婢女仆从捧着八角漆木食盒以及果酒酪浆等物进进出出,便笑问:“大母是不是全好,今日能到外头吹风。”
阿苎笑道:“老夫人在屋里关腻,这几日直吵着要出来透气,刚好今日万老夫人也来,女君便在这水榭里设下家宴。女公子,您若肯过去同乐,大人和女君定然高兴。”
少商笑而不答,从水榭背面靠近过去,同时做手势让周围婢女不要传报。她挨在廊柱后,让阿苎等人也躲到旁,听着水榭中笑语晏晏——
“……阿母真是,既然您都大好,儿子当然得回去!”程止脸上焦急,“如今叛乱四起,儿子身为县令,总要尽忠职守!”
皇帝怎会找自家养子。
霍不疑悠然回答:“臣自幼温文尔雅,心慈手软,当以圣人之言谆谆教诲那些被蒙在鼓里百姓。”
四皇子倒退步,摸着自己脸,怪叫道:“你温文尔雅?”当年他嘴贱,多议论几句霍凌两家往事,就被某人卸下颌。
二皇子摸摸后脑伤疤,喃喃着:“嗯,你心慈手软。”
霍不疑把脸转开,全当不知。
程始感慨:“唉,要说三弟这运气也是没说。哪哪有灾劫,他总能躲开……诶诶,大家听说离县县令事?”
万老夫人独目微睁:“就是那投降乱军县令吧?不是已经饮鸠自尽。”
“正是!唉,说来那县令也可怜,身边总共那几个人,围在城外乱军跟潮水似,他苦苦支撑数十日才投降。结果两日后朝廷大军赶到,他立刻被下狱问罪。”
程始叹息:“不少地方官吏都遇上这种事,朝廷大军退去,乱军旋即还复,他们抵挡不过,不是死就
最后皇帝结论:“还是应当剿抚并用。若是叛乱之徒自行散去,朕也不多计较,若是继续冥顽不灵,经查出乱军首脑,全族律迁徙至并州北部或扬州南部。来这两州地广人稀,他们也能有个生计,二来能阻断与原籍联系,叛乱自消。”
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皇帝说好听,其实此计老辣之极。
说到底,这回叛乱四起,为并非个人荣辱,而是家族利益所至,查明哪家支持叛乱,直接将这家族从当地连根拔起迁往它处便是,这叫釜底抽薪。
皇帝这话落,适才几位梗着脖子*员立刻扑倒求饶:“陛下,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士人故土难离,恋慕坟土。伏法不过家中数人死尔,而夺土远移,亡失财货,又不习风俗,不便水土,直如毁家灭门啊!”
皇帝脸和善:“爱卿言重,迁徙后官府也会给他们土地,怎能叫灭门呢。从今日起,若有人真心悔改服罪,就用不着阖族迁徙,若死不悔改,不如换个地方好好思过——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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