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触及他微微发凉手掌,心中略略窘,却见他双手指骨修长有力,指
“别动!”凌不疑疾声呵道。
少商当然不敢动。这年头人们在室内都是脱鞋穿袜,若踩到碎陶片可不是好玩。
阿苎闻声,急慌慌要进来,凌不疑朝外面道:“没什事,你们别进来,给把笤帚。”阿苎十分想破门而入,却记着萧夫人曾说要她尽量听从凌不疑吩咐。
凌不疑从外面接过滕竹笤帚,左手轻甩,将宽如流云长长袖摆绕在左臂上,末端握在掌心中,同时纤长有力手指又轻轻提起右臂袖袍。然后,在女孩瞠目结舌下,这位以美貌显贵难以亲近闻名都城青年权臣,居然在她面前扫起地来?!
少商傻。
总不能说,哎呀被你猜中,你好聪明哦。
“外面人说千好万好,可在你心中,恐怕是不如楼垚。”凌不疑神情淡漠,“你是不是还想过,最好娶何昭君,好成全你和楼垚婚事……”
“不!从未这想过!”少商大喊出声。
这话出口,她自己也呆下。
想当初,病急乱投医之际,她想过袁慎娶何昭君,想过皇帝让皇子娶何昭君,甚至还想过哪位楼家兄长绝婚后娶何昭君,可她却从未想过让凌不疑去娶何昭君。
凌不疑虽然自小独立,但明显十指不沾阳春水。起初,扫地动作十分笨拙,总是左右不能相顾,但人家能者无所不能,没两下就弄清要领,三五下将地上碎陶片扫到边,然后将坐垫铺在漫水处,让少商踩着出来。
少商提着裙子颠颠踏着,好不容易跳出来,由凌不疑将她拉到另边坐下。
“楼垚是你至交好友,那万家十三娘子呢。”凌不疑慢慢将左袖圈圈松开,“你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回头就把你这话告诉万家小娘子。”
“你你,你怎能这样呢?”少商气急败坏,“只是觉得,唉,阿垚也不容易。说句怕你生气话,他是心意待,如今不但被硬按着娶他曾经厌恶之人,成婚那日再看见你出双入对,他也太可怜……”
凌不疑拉过女孩两只白嫩嫩小手,掰开掌心检视是否有划伤。
“你只是嘴里说说罢。”凌不疑冷冷道。
“不不,是真。”少商急切道,她再吊儿郎当,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开玩笑,“觉得,觉得……”她满肚子理由,“觉得你是很好很好人,你救那多人,帮过那多次。你应该配这世上最好最好新妇!不是那些尖酸刻薄所谓贵女,不是何昭君,也不是……”
凌不疑眉目舒展,目光柔暖,宛如冰河乍融。
“现在只是将阿垚当做,挚友,至交好友!”少商见他不说话,当他误会未消,急急道,“若有半分虚言,叫有如此樽!”说着她捧起书案上洗笔陶樽,用力往地上摔去。
只听‘啪啦’声巨响,陶樽被砸四散碎裂,少商裙摆也被溅好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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