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在城头被数箭穿心,拖日夜,没能熬过去。三公子领援军回驰时中伏,力竭战死…”少商不知不觉再度湿润眼眶,“二公子夫人身怀六甲,被残,bao逆贼利刃穿腹而死,大公子夫人站在城头,亲眼看着郎婿身首两地,如今疯疯傻傻也不知何时能好。阿垚,你跟说过,何家大少夫人做糯米糕最好吃,二少夫人会酿甜甜米酒…可她们,连她们也…”
何楼两族是通家之好,许多人对程家而言只是个名字,但对楼家诸人却是活生生记忆,音容笑貌犹在,但斯人已逝。楼大夫人这回哭毫无伪饰,搂着自己儿媳捂着嘴无声嚎啕;楼二夫人直接大哭出声,倒在二少夫人怀中。
楼垚仿佛成座盐岩雕成石像,动不动,泪眼已干。
“阿垚,们在滑县时见过饱受兵祸荼毒惨状,见过乌鸦飞舞乱葬岗,见过哭号无泪孤儿寡妇,那时你就说,大丈夫立世当庇护百姓周全,才能俯仰无愧天地。你知道吗,这回冯翊郡百姓没有像滑县那样,何将军就是这样大丈夫……”
少商说着说着,自己也哭起来:“阿垚,也觉得很对不住你,话说好听,可是娶何昭君是你。要是能替你娶她就好!”
“你…你…”楼垚又着急起来。
少商柔声道:“阿垚,你听说句话可好。好啦,你先坐下,那就短话长说……”
看楼垚按捺怒气,缓缓坐下,她才开口:“这几月里,们无话不谈。你告诉,虽然你不喜安成君,但何将军却对你很好。你自小爱武,楼家没人能领着你,可何将军不论多忙总愿抽空教导你,可谓亦师亦父,你心中好生敬爱他,是也不是?这些年来你忍让何昭君,半是看在恩义上,另半却是看在何将军面上。”
楼垚火气略减,闷声不语。
少商继续道:“还有何家五公子,他只比你大两岁,从小带着你摸鱼射鸟,东走西逛。你第把小竹弓就是他给你做,你喜爱什似,收藏至今。可是……”
她语气转,“可是你知道吗,何五公子带着队斥候想突围去报信时,生生被肖家逆贼掀翻在地,然后活活被乱马踩成肉泥!”
楼太仆长叹声,抚泪转头。这些他是知道,可家中女眷却不知,楼大夫人婆媳惊惧往后缩,楼二夫人直接吓哭,只有楼二少夫人还算镇定,却也忍不住低头拭泪。
楼垚瞪着大大眼睛,生生淌下眼泪。
“细细问过家次兄。不单五公子死惨,还有大公子和四公子。战阵之上生死是常事,然而逆贼为激何将军出城,竟将两位公子尸首拖在马后绕城奔跑,最后甚至斩下他们头颅插在枪尖上耀武扬威。阿垚你小时候,大公子不是常将你顶在肩上去摘果子,你骑马还是四公子教呢。可他们,死无全尸啊!”
楼垚已是泪流满面。余下女眷俱是轻声哭泣,连程始和萧夫人不忍心回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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