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坡,枯树,破山石。
冷阳,寒风,冰池塘。
袁慎觉得自己今日真是见识良多。
他面无表情道:“那两句不是诗,是司马夫子赋。”还是最出名之。
少商也面无表情:“公子似乎正在求办事。”
少商更疑惑:“家并不迂腐,袁公子有话直接登门与三叔母说就是,何必绕这样大圈子呢……”
能这样简单就好。袁慎苦笑道:“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缘故,在下无法对桑夫人直言,是以,是以只能请女公子烦劳。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
“喏。”少商忽道。
袁慎愣,迟疑道:“你刚才说甚……?”
少商干脆道:“答应。你要带什话,说来便是。”
会特特去看看,只那几眼,他直觉这程四娘子和外面传言绝不样。
“女公子不如先问问今日为何在此?”袁慎绕着圈子,“程将军大才,那日宜阳之战……”他还没说完,少商已经斜行数步,眼看就要绕过他回正堂而去。
袁慎身形动,也不见跨过几步,正好拦住少商去路。此时他已收起轻松神情,凝重道:“少商君,这样未免有些失礼吧。”
少商神情冷漠,道:“你素不相识,两家又无旧交,公子拦在此,才是失礼罢。”
其实此时风俗,男女大防并不严苛,不要说乡野之中就常见起唱歌游玩少年男女,就是贵胄世家中,相伴出游未婚夫妻,相约在河祭私会男女公子,也不是没有。
袁慎:……
所以,
袁慎阵默然。这女孩言行他样都没料中,明明他年龄大她许多,可却有种平辈而论感觉。他原先还带着大人逗小孩说话笑意,如今不由得郑重起来,朗声道:“那在下就多谢。女公子只消对桑夫人说‘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怳怳而外*。故人所求,不过风息水声’即可。”
少商嘴角抽搐,心道:这还‘即可’?!
袁慎见她半响无语,追问道:“女公子是否有为难之处?”
少商嗫嚅道:“能,能否将前面那些诗句去掉,只说最后句?”
袁慎:……
不过,任何时代都不会鼓吹放纵*|荡乱搞男女关系吧,谨慎点总没错。而且她情况特殊,这不还有个厉害萧主任嘛,回头捏住她错处又得通数落。
“公子大名,即便鄙陋如也略有耳闻。”少商慢慢挪后几步,保持数步距离,“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此时此地寒风呼呼,小女子体弱难当,公子难道还要从盘古开天地说起?”
袁慎嘴角弯:“好,少商君快人快语。那在下就直言……”他顿顿,才道,“女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实是有事相求。”
少商疑惑:“求?”这姓袁不论社会地位才学名声都远胜于自己,她能帮他作甚。哼,王者求青铜,非*即盗!
“只求女公子给令三叔母桑夫人带句话。”袁慎展臂拂袖,躬身给少商作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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