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苎很满意,服侍俞采玲漱口进粥食。
实则如果原先傅母和奴婢们在这里话,不免惊异自家女公子怎变得这好说话,不过阿苎照料俞采玲这多日子,始终觉得她是个本性淳善好孩子,所以也不以为异。
酒红色漆木小方盘里放三个
人类恐惧大多源于无知,之前俞采玲患得患失郁郁寡欢半以上是因为对未知前途担忧,但经过这几日偷听,她已基本定心。父母精明能干,家境富裕,自己有兄弟若干,其中包括自身龙凤胎兄弟,这样基本盘在手,再怎样她也不会委屈到什地步。
旦心定下来,这觉睡得格外香甜,且貌似这回便宜爹娘带来汤药很有劲头,觉睡到天亮,睁眼时就觉得心肺通畅,手脚虚浮都少几分。
喜孜孜转头,只见阿苎已跽坐榻边张罗碗碟杯盏,俞采玲又惊又喜忙问情形,这才知道原来萧夫人授意下阿苎已做自己傅母,阿苎身后跪坐两个婢女貌似也是萧夫人指派过来服侍自己。
俞采玲本想叫好,然后接着问阿梅阿亮,忽觉不对,忙道:“阿父阿母都回来,这回可不走罢。那原先傅母和奴婢呢?”感谢咸鱼社长送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她总算没忘记个演员自修养——好孩子怎能不惦记爹娘而先问玩伴呢。
阿苎脸上肃肃:“女公子大,该知事,主父主母回来后,您万事都有他们做主,以前叔夫人为你指那些人概都不要。”
这话说很内涵。俞采玲面掩饰心中所想,面假作不快,嘟嘴道:“阿母既知道叔母待不好,为何不早些使人到身旁服侍?叫吃这许多苦。”不懂事小女孩嘛,她扮起来毫无压力。
阿苎微笑道:“早些年外头乱得很,书信都不能好好送达,再说内宅琐碎事务,主母就是知道些什,也不能及时管束,家里由叔夫人做主,主母便是指派人又有何用。”其实萧夫人原话是:忠仆难得,如今正是用人时候,别折在内宅妇人勾当中去。
俞采玲自小嘴巴伶俐刻薄,本还想再刺这‘贤明万能’萧夫人两句,看见阿苎疲惫面容心中生出不忍。
自来到这地方,她最亲莫过于面前这寡言忠厚妇人,想当时阿苎为着行事谨慎不敢多寻奴婢来帮手,概事务全都自己亲力亲为。俞采玲咽不下东西时阿苎拿药汁点点喂;为给自己退烧,那样寒冬白雪天气下,阿苎也日数回烧水给自己擦身换衣,结果井水冻住只能舀积雪来化,阿苎原先保养得还算不错手指直生出冻疮来;为着自己嫌弃肉汤油腻,她亲自到山间翻雪挖土寻来那点点菌菇菜蔬来入汤——想阿苎这些日子应该都没好好歇息,还是给她省些事罢。
俞采玲低下头道:“听傅母。”若叫以前朝夕相处人过来,自己难保不露馅;倒不是怕有人说她不是本身,就怕这帮迷信家伙来灌她符水说她鬼上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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