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叹道:“祖母就是这样人,虽不爱说话,心里却是再慈悲也没。她怕父子兄弟生隙,便想将不快都扯到自己身上。”
绣巧没见过这位祖母几回,她生性害羞,又不会找话题,便在老太太跟前也不知说什,只觉得老太太有些冷漠,不好亲近,可日常闲来说话,夫婿总道祖母是全家最真心真意人。
想整圈,绣巧发现自己竟然漏王氏,做媳妇,有时伺候婆婆比伺候夫婿还要紧——可她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她正经婆婆长年待在老家家庙中。
做什呢?替体弱老太太祈福。
很诡异说法。便是天真如绣巧,也知道里头不简单,可她生性听话胆小,不该她问,从不多问半句。
家不严,纵得小妾庶女竟敢在外公然算计侯门公子。
总算后来结成亲家,张盖头全遮掩过去,议论才渐渐没下来。
“你也是做爹人,倘若将来有个侍妾,也仗着得你宠爱,庶子出息,照样胡作非为遍——反正只需几年,又能杀回来——你当盛家门楣经得起几遍糟蹋。”
大哥说话并不如何高声,语气淡淡,话语却如针扎般,处处见血,三哥当时就汗水涔涔下来,到后来几乎要哭出来。
这时,大哥忽温和声音,亲自扶着三哥坐到身边,柔声劝道:“咱们身为男儿,成人前靠出身,成人后靠本事。你如今已不是父母膝下稚子,有妻子儿女,将来还要独个儿撑起个家,若没个定算,只由着心中情意摆布行事,岂非与妇人无异!”
正经婆婆不在,家中倒有个副手婆婆可伺候,香姨娘。
出嫁前,沈母曾担心女儿该怎跟这位庶婆母相处,轻不得,重不得,谁知这番操心全是多余。
香姨娘出乎意料明理,从头至尾只称呼绣巧为‘四奶奶’,待之恭敬客气,与对三奶奶柳氏并无多少区别,从不对亲生儿子屋里事多句嘴。后来绣巧得知,他们成亲不久前,还是香姨娘跟公爹说,把夫婿屋里伺候两个通房先行妥善打发。
香姨娘
“若你记恨大哥,将来父亲百年后,咱们兄弟不来往就是。们虽非同母所生,可到底是骨肉血亲,难道不盼着你们两个日后好?纵不指着你们光耀门庭,但至少要能立身立世。男子汉大丈夫,是非在前,情分在后,不是让你无情无义,而得把情分笼在章程里!”
据夫婿说,到最后,三哥抱着大哥腿痛哭流涕,连声哭嚎自己不是,指天发誓再也不糊涂,定要以家门为重;无辜幼弟也被训诫在内,起表态发誓。
被训傻夫婿回屋后,半响才回过神来,抱着心爱小妻子呜呜——这是绣巧所知道三哥最后次试图接回林姨娘尝试。
据说事后,老太太也来封信给公爹,直接道‘只要她活着,就别想接回林姨娘’,至此便连公爹也不再提。
“祖母又何必呢?反正大哥已说服三哥。”这样岂非自招儿孙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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