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哪有奴才犯事,主子全不相干。”张氏又道,“你嫂子不是总惦记给亡夫入继个嗣子。”
明兰越听越讶异:“可那是嫂嫂早先念头,这几年她并未再提这事呀。”怎连这也牵扯出来。
张氏见她拙拙呆呆样子,好笑得拧把她耳朵,“才几年功夫,好多人都记得呢。顾家大爷临终前当着满屋人说死决不要嗣子,可你嫂子不见得乐意呀。若那头在这事上做文章,焉知她不动心?得,这事正好对上,如今外头传得可起劲儿呢。”
明兰吸口气,艰难道:“不至如此吧,这里头清楚,嫂嫂她没这胆子……”在张氏稀奇目光上下打量下,她停住嘴。
张氏渀佛在看十分好笑之事,戏谑道:“至于不至于,非但不知道,谁又能打这包票。到是你,怎待你侄女,薛大家和郑家也好,旁亲朋也罢,人都有眼睛。”
都说,你家那寡嫂不安分,私底下勾结继婆母,意图谋害你们母子。”
“啊,这是怎说?”明兰惊道。
“那日夜里,除皇宫和九门打得厉害,旁人家至多不过招些蟊贼,家算闹贼最凶,还是因有内贼……”张氏不屑地撅撅嘴,“你满京城打听看看,哪有你家闹得那般凶险?油锅,撞门,高梯,连火都放上,死近半百数人,就跟说书里攻城似——天子脚下,何曾有过这光景。皇上都惊动,直说要严惩呢。”
张氏似是心情不坏,说得眉飞色舞,明兰默默递上茶盏,她接过喝口,继续道:“原先大家都乱着,现下时局稳下,还不左右打听这桩稀奇事?偏你还在月里。”
言下之意,众世家贵眷不好直接问明兰,只好风闻言事。
这话说十分玄妙——明兰细细咀嚼片刻,终于捋清楚内中细腻,邵氏这个恶名已落定七八分,她默半响,闷闷道,“只可怜娴姐儿,她实是个好孩子。”
张氏心里透亮,闲闲抚弄自己指甲,漫不经心道:“来,孩子还小,少说十年后才得说亲,兴许那会儿早没人记得。二来,以后多叫孩子到你跟前待着,回头就说是自小养在婶婶跟前,品性随你。哼,连自己妻儿都顾不上,还有闲功夫想旁阿猫阿狗,也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
明兰侧眼看去,窗外明丽日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张氏身上,映照那纤纤十指直若春葱染豆蔻,鲜妍水嫩,人美得像泓秋水名剑,既英气锋利,又气定神
明兰苦笑:“那可打听出什来?”
“也用不着如何打听。你家那闹鬼姨娘不是押送刘大人处,里头审,隐约透出意思来,是你嫂子和你继婆母串通,打算害你们母子。”
明兰讶然,半响才道:“……可任姨娘说,那全是她自己所为,与嫂嫂无干呀。”
张氏笑得深意:“衙门里审问,都讲个追根究底。”
明兰默。小喽啰犯事算什,要由表及里,往深处挖出个大头目来才算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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