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曾!”屠老大懊丧道,“只把人先看起来,这当口不宜发落,回头再算账。”
明兰疲惫点点头:“这就好。该打该杀,等侯爷回来再拿主意。”
像她这样崇尚和平懒散生活方式人,却要被迫不断处理这类事,真是厌倦极。又安抚屠老大几句,反正这位卧底明显没成功,也不必过分懊恼,以后防微杜渐就是。
到第三日上,戒严虽还未解,但气氛明显松动,好些心急难耐人家已偷偷遣小厮互通消息。最先来信是英国公府,再次询问切平安否,还道明兰若缺人手东西,无论是侍卫大夫还是伤药汤剂,尽管问她去要——张夫人还笑言,前夜英国公府白戒备夜,早先预备物事点儿没用着。
明兰心中感动,难怪这几十年来,张夫人在京城贵眷圈中始终是数数二人物,观其行事,确有气魄。没过多久,这位有气魄人物闺女也来信;短短封便笺却是笔迹,bao躁,怒气连连。
吃过午饭,明兰坐着软轿将侯府四处巡遍。
春季原是万物繁茂之时,庭院中本绚烂如锦缎般花丛夜寥落,多在黑夜中被夺命乱奔脚步践踏成泥。光洁铺就青石板虽已拿水冲洗多遍,却有几处依旧隐见暗红沉疴,蔻香苑尤甚,屋里屋外都死过人,几个胆小丫鬟哭着不敢进去,明兰也不好强逼,筹算着给蓉姐儿挪地方另住,原处地段本就有些偏,索性翻另作他用。
最惨烈还在另处。
近半尺厚朱漆大门缓缓摇开,带着渗人金铁咯吱声,顺着向外延伸青石台阶缓缓看下去,门外满地尽是斑驳血迹,粘着人皮毛发滚油已冷却凝结成焦黑块状,纵是死尸和残肢已拾掇干净,仍旧是浓紫腥臭得骇人。
地上丢着数根杯口粗树干,也不知是贼人从哪家砍来,门面上黄铜大钉居然被撞落大半,横七竖八散落到处都是,门房刘管事在旁喃喃着‘亏得当年没镀金拾齐后熔还能用’云云。
前日夜里国舅府也不太平,却实实在在是单纯劫财——“愚姐徒耗光阴近廿载,自负张门虚名,薄有积威,应无有敢捋虎须之辈,实未料到竟有前夜之劫”!
张氏真是长见识,从没想到有朝日,居然有蟊贼胆肥到敢欺上她门来!郁闷半天才想到,这家原来姓沈,不姓张。话说,哪怕她老子现下兵败名头满天飞,英国公
明兰想笑,但笑不出来。
回到嘉禧居,闷闷挨着炕褥,望着逐渐微黄泛金天际出神。
晚饭前,屠老大从外头回来,隔着帘子在廊下就给明兰跪下,他脸色极难看,活像刚被戴绿帽子,憋得慌却又说不出,“……那韩三果然不干净!俺管束不严,请夫人责罚。”
他领着几个护卫去韩家顿翻找,赫然寻出两张新过户地契另黄金百两——气得屠虎直想股脑将人砍成肉酱。
明兰微惊:“虎爷动手?”韩三虽是投身来,其家眷却都属良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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