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暗吸口气,咬住牙关——可以偶尔出来过年过节呢,不算量刑过重,不算不算。
王氏险些背过气去,愤然跃而起,指着儿子骂道:“你这孽障!”然后阵风似奔出屋外,路捂脸大哭,竟也没注意到门边盛紘。
屋里霎时安静,王老夫人看着长柏,久久无语,康晋彻底闭嘴。
盛紘在
王氏啊声,直直站起来,尖叫道:“这不是坐牢子?!”
长柏字句道:“倘若娘不肯,就辞官去。有母如此,错还不知悔改,不肯服罚,绝无颜继续做官。”
明兰低头沉思。
王氏素来不喜宥阳,嫁入盛家几十年,在老家待时日加起来不足个月。在那里,她无亲无故,只能依靠大伯父家。鉴于王氏跟堂嫂关系,想来大伯母很愿意严厉督促她‘悔过’。另外,两堂房毕竟亲厚,大伯母又不会疏忽王氏衣食起居。
长兄这个处罚方式极好。
。”顾廷烨拍掌而笑,“到底欠多少,实算不清楚。咱们又不知姨母能活几何,总不能提前数年请姨母下黄泉,或是老太太行动不便,总不好真去打断姨母手脚罢。索性送进慎戒司,三家恩怨就此勾销!”
王老夫人目瞪口呆,愕然不已——盛家哪里找来这神奇女婿。
明兰呆望自家老公侧脸,嘴角抽搐。
“表弟处置娘这般利落……”始终静默康晋忽然开口,脸上带着悲愤,“那令堂又该如何呢?”
王老夫人其实也想这问,但小女儿对自己已生怨恨,不敢说而已;乍闻大外孙开口,原本自觉已脱身王氏顿时怒火万丈,对着康晋怒目而视。
王氏急,慌忙道:“…你这孩子,你要挟谁呢!家里不成,在庵堂里礼佛不行,非要回老家去,那里人生地不熟…”
“娘离家人,独自在盛家祖宗灵前,好好思量,想想祖母,想想家里每个人,想想这几十年来,到底哪里错,到底该不该。”长柏走过去,轻轻抚着母亲坐下:“娘是知道儿,儿子说出做出。”
王氏慌满头大汗,结巴道:“那…得去多久…”
明兰在袖中掰起手指来——从犯谋杀不算,但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成立,林太医说祖母会康复,那,算半未遂吧;至少得……嗯,五年有期徒刑……
“十年。”长柏淡淡道,“十年后,母亲想明白,就回来侍奉祖母罢。”
长柏不慌不忙道:“娘对祖母不敬,生不孝忤逆之心,自然也该受罚。娘将会礼佛诵经,替祖母祈福。”
王氏松口气,微笑道:“正是,打算在后屋辟出间佛堂来……”
“不是在家中。”长柏迅速打断。
王氏楞下,尴尬道:“是,过错不小,正该在京中寻处清净庵堂……”
“也不是在京中庵堂。”长柏看着母亲,定定道,“娘要回老家宥阳去,在盛氏家庙里修行,吃斋,念佛,悔过。除逢年过节,娘都不得离开家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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