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连忙挺起肩膀:“没错。孝乃立家根本,盛家子弟各个心中牢记,茹素诵经替母亲祈福,这是本份。”
明兰添上把柴:“更何况,适才姨母离去之前,满嘴怀恨之言,天晓得在菩萨面前她会求些甚!别咒盛家满门不得好死就好!”
盛紘也道:“尚未赎罪之人,有何颜面侍奉佛祖,也不怕污佛门清静之地!”姿态定要高,他可是做几十年孝子。
听父女俩你言语,王老夫人怒气暗生,“那你们说,到底该如何处置?!”
盛紘捋须不语,脸沉痛侧过脸去,明兰当仁不让,“家太太不知其中隐情,还可另论,可姨母找人制毒,诓人下毒,端是要人性命狠毒之举。人证物证俱全,再无推脱抵赖之理。处置简单很,三尺白绫,或是杯鸩酒,拿命抵就是。”
亲戚,骨肉也成仇人……”
盛紘边拭泪边感动,差点就要点头说‘是呀是呀’,忽闻侧边传来声轻轻冷笑,只见明兰缓缓走到康晋身边,微笑道:“康家表兄好。”
康晋生性老实,还带着几分懦弱,自母亲被拖出去后,他始终缩着站在角落暗自催泪,闻言不由得怔:“盛……表妹也好。”
“年纪小,不知往事。”明兰幽幽道,声量却清脆高亮,“今日听老夫人说这些,好生感动……”她忽讥嘲笑,“差点以为将爹爹抚养长大,延请名师指点,教以科举中榜,聘妻生子,不是祖母,而是你外祖母呢?”
盛紘脸上红,若说岳母待他慈厚,那嫡母对他更是恩深如海,自己不为受害嫡母讨回说法,却因着岳母情分而放过害嫡母凶手,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王氏缩在刘昆家后面,小小松口气。王老夫人却吓大跳:“你要取她性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明兰断然道。
王老夫人两眼翻,身子软,立时半晕过去,王舅母赶紧去掐人中,王舅父怒道:“你这孩子怎如此厉
他张脸皮早在官场上练透,情感转换十分流畅,立刻收敛起感动,长叹声:“岳母待好,如何不知。可人伦纲常,万万没有放过害母之人道理。只盼岳母见谅。”
王老夫人冷不丁被狠狠讥讽,还言正中关键,眼见盛紘刚有些动摇,却功亏篑。
她咬咬牙,继续投入感情:“好女婿呀,那两个糊涂实是犯滔天大错,可她们到底是身上掉下来肉,千不看万不看,看在老脸上,你好歹宽宥二。往后日子,她们吃素斋戒,青灯礼佛,替你母亲诵经祈福。你说如何?”
盛紘迟疑:“这个…怕不妥罢…”这个提议他们父女早就讨论过,被明兰口否决。
明兰心中鄙夷,铿声道:“倘若祖母能恢复往昔康健,也愿意至此之后吃斋诵经。盛氏满府子孙受祖母深恩厚德,只消祖母能好,爹,兄长,姐姐和嫂嫂们,哪个不愿吃斋念佛?就不劳烦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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