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顾廷烨点头,继续道:“邹夫人诚挚大气,比寻常男子更有见识。不但决断家事,便是王妃娘娘也言听计从。那时沈兄果毅豪勇,利落干脆。于大处,能辅佐王爷经略边地,于小处,待兄弟们仁厚宽体。邹氏子弟虽无什出息,但也能安分守己,或读书,或领些小差事,依附着沈家过日子。”
“有这尊河东狮镇守,自是什妖魔鬼怪都进不来。”明兰吐槽似也欠威力。
顾廷烨忍不住笑。
记得头两次见到她,她还是个双鬟垂髫小姑娘,嘴里却很不饶人,半分娴静也无;明明是尖酸刻薄厉害,可他却很喜欢,没有故作端庄矫揉造作,那坦率明快。便是她插着腰,板着脸,数落人样子,他也觉得像只白胖瓷娃娃般幼拙可爱。
他不自觉柔和声音,“沈兄与邹夫人成婚十余年,却还若新婚夫妇般如胶似漆,片刻不舍分离。在沈家叨扰时曾亲眼见过,沈兄个眼色,个神气,邹夫人连问都不必,就知道夫婿要什;邹夫人皱个眉,转个头,沈兄也当即知晓妻子在想什。咱们道闲话时,他们时常异口同声,相视会心而笑,夫妻俩无话不说……那是真正鹣鲽情深,心意相通,…从不知道,恩爱夫妻也能如此。”
顾廷烨盯着烛火:“你很是瞧不惯沈兄,是?”
明兰翻着眼:“沈国舅不但身为社稷梁柱,命还生好。升官发财死老婆,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好运气,哪里敢瞧不惯。”
顾廷烨转过头看她,明兰自顾自拔下鬓边短簪,轻轻拨动烛火。
他道:“今时今日,许多波折麻烦,俱是因沈兄软弱犹豫而来,你看法也不无道理。可是……你不曾见过以前沈兄。”
明兰微停动作,放下银簪,“何时以前?”
明兰听他声音有异,抬头看他眼,知他又想起亡父和大秦氏——他们爱情是几乎伤害所有人孽缘,与之不同,沈邹夫妇恩爱却是健康,积极,有助于所有人良缘。
“那年,京城陡生变乱,三王爷被矫诏赐死,逆王事败身死……”
明兰忍不住插嘴道:“皇上藩地远在蜀边,与京城相隔何止迢迢,你们得消息倒快,如此看来,当今也是早有雄心。”
顾廷烨看她眼,“那消息是送去,水路快些。”
明兰不料,‘啊’声。
“未进京封爵前。”
寸许圆羊脂白烛上火苗渐渐明亮,顾廷烨目光沉郁,“初入蜀地,最早识得就是沈兄。彼时,他是王府侍卫统领,与段钟耿刘四位兄弟,并称蜀边五虎,名动西南。他虽岁数最轻,却为五虎之首。”
“王妃娘娘兄弟,怎能不是虎首。”明兰酸溜溜。
顾廷烨不去理会她吐槽,“你若见过那时沈兄,绝难想到他今日会这般优柔寡断,便是彼时邹家,也不若今日胡作非为。那时,有邹夫人在。”
明兰沉默许久,“……那定是个不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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