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完回宫,皇帝慢慢回过味来。
同样桩婚事,人张家不乐意,但还是好好履行义务,英国公府嫡出小姐被个小妾骑在头上,居然张家也声不来抱怨,强自忍耐,这是为何?人家这是在尽忠!
而沈家恰恰相反。
和张家结亲是皇帝意思,报答邹家是沈家意思,现在你们姐弟几个处处抬举小邹氏,慢待张氏,到底是什意思?莫非是对圣意不满,不能公然抗命,所以私下报复?!
“……老国公,好本事……”过半响,明兰才讷讷道。
短短数日,关于国舅夫人分娩遇险之事,明兰已听到四五种不同版本。或有说邹姨娘为扶正而谋害正室,或有说国舅冷落正室致使张氏积郁成病,还有说前头邹夫人留下忠仆因怕张氏之子威胁小主子地位,便暗中动手脚……零零总总,明兰直听得脸皮发绿。
不过总体来说,舆论倾向张家。
此时就能看出门第名望作用,半个京城都是张家姻亲故旧。
方是屹立数代开国功臣之家,军功卓著,素有贤名(每年定期布施舍粥);方是靠后宫发家,bao发户,进京至今好事没做几件(张氏自闭,小邹氏资格不够),坏事倒没少做(邹家贡献)。明兰扪心自问,乍闻这两家之间发生家务纠纷,寻常人会怎想?
顾廷烨告诉明兰,皇帝这阵子颇冷落皇后,又以嬉戏怠学为由斥责大皇子与二皇子。
顾廷烨道:“姜是老辣。”看英国公副忠厚长者样,和蔼宽仁,居然能说出这犀利话;直接把儿女家事,上升为忠诚度问题。这样就不妙。
冷落皇后,斥责皇子,仿若个信号,众御史闻风而动,参沈从兴‘私德不修,内闱不端,伤嫡庶规度,害人伦礼法’,更有那灵光言官,跳过沈从兴,直接去捉国舅府亲家小辫子,气参邹家十几道‘抢占民产,祸害百姓’之类。
威北侯府上空再度乌云密布。
顾廷烨眉头紧锁,他与沈段钟耿刘几个俱是皇帝旧臣,荣辱厉害相关不浅,此次群
明兰吃惊道:“英国公不是已病愈返朝?皇帝还不肯罢休,莫非张家……”
虽说皇帝也纳几个嫔妃,但念着患难夫妻,三不五时便去皇后寝宫,帝后感情始终不错。如今该罚罚,该贬贬,小邹氏还关着,张氏与沈国舅关系缓和,怎还……
顾廷烨道:“这倒不是。于此事,老公爷半句追究之意也无,反还谏言皇帝不必挂怀。”
英国公病愈后上朝,皇帝看老人家身躯伛偻,苍老不止十岁,不免心中歉疚,便打算好好抚慰几句。谁知英国公却道:“陛下乃天下之主,便是要张家血战沙场,以命死搏,儿郎们哪个又会皱下眉头?!无论何时,陛下意之所向,老臣剑锋指向,本是臣子应尽本份。何况区区儿女婚嫁之事,陛下莫要为妇人哭啼所扰。”
这番话说铁骨铮铮,皇帝十分感动,连连道:“爱卿乃国之磐石,寡人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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