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微笑着摆摆手,眼睛转向窗棂:“这两天委实觉得好,今天还开会儿窗,看看外头白雪。”
华兰笑道:“老太太院子里也太素净些,要是种上些红梅,白雪映红梅,岂非美哉!小时候老太太还教画过红梅来着,现在屋里摆设都是照老太太当初教放呢。”
盛老太太眼中带几抹暖色:“人老,懒得动弹;你们年轻姑娘家正是要打扮侍弄时候呢,如何与老婆子比。”
正说笑着,门帘翻,进来个端着盘子丫鬟,身边跟个小小身影,王氏眼看去,竟是墨兰,脸上笑容立刻僵半。
只见墨兰巧笑嫣然上前来,从丫鬟盘子里端下个合云纹白底浅口莲花瓷碗,笑着说:“老祖母,这是刚炖好糯米金丝枣羹,又暖甜又软乎,且不积食,您睡前润润肺最好。”说着端到盛老太
尽可时时去瞧,要是不放心,但指些可信得力妈妈丫鬟就是,难不成如兰还会吃苦?”
王氏在心里踱几遍,狠狠心,出门时,就把如兰和明兰起带上,盛紘正在外屋等着,看见出来大大小小好几个,有些惊愕,王氏笑道:“今儿个听大夫说,老太太大好,趁这个机会,把几个小也带上,也好在老太太跟前尽尽孝心,栋哥儿太小,就算。”
盛紘点点头。
行人离正房,前后拥着丫鬟婆子,当中两个妈妈背着如兰和明兰,步行来到寿安堂,看见房妈妈正等在门口,盛紘和王氏立刻上去寒暄几句,随即被引入房里。
屋里正中立着个金刚手佛陀黄铜暖炉,炉内散着云雾,地龙烧十分温暖,临窗有炕,炕上铺着石青色厚绒毯,盛老太太正歪在炕上,身后垫个吉祥如意双花团迎枕,身边散着条姜黄色富贵团花大条褥,炕上还设着个黑漆螺钿束腰小条几,几上放着杯碗碟勺,另些点心汤药。
盛紘和王氏进门就给盛老太太行礼,然后是几个小,盛老太太受完礼,让丫鬟端来两张铺有厚棉垫直背交椅,还有若干个暖和棉墩,大家按次序坐下,盛紘笑道:“今日瞧着老太太大好,精神头也足,所以带着几个小来看看老太太,就怕扰着您歇息。”
“哪那娇贵,不过是受些凉,这些日子吃药比前几十年都多!”盛老太太额头戴着金银双喜纹深色抹额,面色还有些白,说话声也弱,不过看着心情不错。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太向身体硬朗,都是这次搬家累着,索性趁这次机会好好休养休养,多吃几贴强身健体滋补药才是。”王氏笑道。
“倒无妨,就是连累你们两口子忙上忙下,这几日也没睡天好觉,瞧着你们也瘦圈,这是罪过。”盛老太太淡淡说。
王氏忙站起来:“母亲说这话真是折杀儿媳,服侍老人伺候汤药本是为人媳妇本分,谈何最后,儿媳惶恐。”盛紘见王氏如此恭敬,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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