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同乡士子,而且还是个举人,姚镆表现得很亲和,拱手还礼道:“秉用无须多礼,快请坐!”
张璁闲拉番家常,说起当年交游,姚镆终于有些许印象——原来此人是考中进士以前认识。
姚镆稍微热情些,问道:“秉用是来福建游学?”
张璁盯着姚镆观察,答道:“晚生现为浙江王总督幕府,此番来闽,是寻海船办理开海事宜。”
姚镆表情迅速冷淡,但没有直接赶人,反而支招道:“恕直言,你在福州是找不到船,最好去漳州、泉州那边看看。须小心行事,否则有丧命之忧!”
门子直接回答:“恐怕这两个月,家老爷都不在家。”
吃闭门羹,张璁只能败兴而走。
负责沿途保护张璁安全,是个神机营旗官,叫做牟晟。牟晟愤然道:“张相公,这薛氏也忒无礼。已经明说是浙江总督属员,他竟敢闭门不见,简直不把王总督放在眼里!”
“浙江总督,管不福建官民,”张璁回头看眼薛府大门,感慨说,“看来,这福建海务,比想象当中水更深!”
牟晟问:“那再找别家?”
福清薛氏,先祖为薛仁贵之孙,在福建生息繁衍已逾千年光阴。
至成化年间,福清薛氏,发展成福建最大海商!
很不凑巧,福建最大海盗严启盛,当时把漳州月港作为老巢。严启盛与官府恩怨纠葛,掀起场声势浩大禁海行动,福清薛氏也因此被朝廷盯上。
结局是薛氏族长,被福建按察副使何乔新逮捕,罪名为通倭谋反,捉而杀之。
几十年过去,薛氏再度崛起,拥有海船无数。
“多谢前辈!”张璁感激道。
姚镆,清官枚,名满天下。
真清假清无所谓,他是福建官,浙江总督管不着,姚镆自然也犯不着得罪王渊。甚至可以暗中指点几句,帮些小忙做足人情,今后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姚镆笑道:“去年初,还在贵州当按察使,对王总督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无论身居
“不着急,去拜访位故友。”张璁说。
张璁虽然考十八年进士不第,但他朋友却很多,福建右布政使姚镆便是他故交——浙江老乡,关系不铁,能说上话而已。
折身前往福州,张璁递上拜帖,等候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姚镆。
“晚生张璁,拜见姚前辈!”张璁拱手下拜。
姚镆比张璁大十岁,姚镆以前游学时,曾与张璁有过段交情。只不过嘛,二十多年过去,他早把张璁搞忘,拿到拜帖想好半天都没回忆起来。
宁波几大家族拖时间,张璁懒得在那儿瞎耗,亲自到福清与薛氏接触。
福清有个私港,直接就叫“薛港”,可见薛氏在本地影响力之大!
来到薛氏庄园外,张璁递上拜帖,交给门子说:“烦请通报,浙江总督府属员张璁来见!”
片刻之后,门子回来:“张相公,真是不凑巧,家老爷今天不在。”
“那明日再来。”张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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