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健解释说:“也叫哒哪,也叫哪哒,反正浙江、福建有名海贼头领,都可以这般称呼,从祖上就传下来。”
庞健反问:“王总制不是说,不拘出身,不问身份吗?”
“看来你有难言之隐,”王渊屏退左右道,“你们先出去。”
等正殿只剩二人,王渊说道:“现在你讲吧。不管你以前有任何罪责,都不会追究,更不会让第三人知晓。要不要让发誓?”
庞健愣愣:“不用,信得过王总制。”
王渊问道:“你初次见面,你又怎信得过?”
“哈哈哈哈!”
王渊大笑:“你够无耻,若是能提前打听下,或许会收你为幕僚。可你效仿毛遂自荐,连想干啥都不知道,如此疏于谋略怎可堪任幕僚?你走吧!”
“王总制,晚生还有言。”周沫直接跪下。
王渊懒得理会:“带他下去!”
左右军士立即上前,将这傻秀才叉出土地庙。
可为所用?”
周沫说道:“晚生通晓四书五经,尤擅诗文,可为王总制幕僚。”
王渊笑笑:“既然精通四书五经,且考你考。‘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此言何解?”
周沫侃侃而谈道:“此言出自《孟子·尽心》,载事之辞或许言过其实,学者应当识其本义,而不应执着于辞令,否则还不如无书。孟子只取《武成》篇二三策,其余皆不信,是取其奉天伐,bao之意,反政施仁之法也。”
“果然精通四书,”王渊又问,“那你对海禁如何看?”
庞健拱手道:“王总制考得状元,又征战沙场,文武双全,立功无数,是天上星宿下凡。而介草民,又非什巨寇,王总制何必跟耍心思?”
“嘿嘿,有些意思。”王渊笑道。
庞健娓娓道来:“如今名字是假,本为军灶户,迫于生计入海为贼。因冒头太快,被李哒哪嫉恨,假意请喝酒,喝得半醉要杀。王总制且看……”
庞健解开腰带,敞开衣襟,胸前道巨大疤痕。
“李哒哪是匪号?”王渊问道。
王渊扶额,心累无比。
已经快半个月,每天平均十多个应聘者,但真正有用之人却少见,倒是招些本地混混做皂吏。
又过个时辰,进来个皮肤黝黑健壮汉子。
“草民庞健,拜见王总制!”健壮汉子单膝跪地。
王渊问道:“汝现居何处,做何营生?”
周沫说:“海禁乃祖制,自当遵从之。否则万民皆因利浮于海外,还有谁会用心耕种?旦开海,则沿海农事俱毁矣。”
王渊冷笑:“你跑来毛遂自荐,都不事先打听打听,本官正是来浙江开海吗?”
“啊?”周沫瞬间懵逼。
“你且去吧。”王渊挥手道。
周沫连忙伏低身体,拱手道:“王总制,晚生话还没说完。开海虽于农事有害,却可增长国家生计,王总制在浙江开海,乃利国利民之良政也,吾辈读书人当倾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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