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溪甩开他手,“腾”地下站起来,脸上竟不知是气是急,浮上层薄薄红晕,死死地盯着景七看会,然后言不发,扭头就走。
“哎呀,真不禁逗。”景七好整以暇地坐下来端起茶碗,“这臭小子,说着说着还就跟急。”
他笑笑,叫道:“平安,给备车,出门。”
平安答应声,吩咐下去,随口问道:“主子今儿去哪?”
“黄花馆,好几日没去,想明华茶,瞧瞧他去。”
连琪?”
乌溪绞尽脑汁,发现自己仍然体会不出那种情绪——敬仰、尊崇、能替个人鞠躬尽瘁、却又怕着那个人,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他向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知道世上还有许多似是而非感受,时怎也想不通,只听景七道:“便拿从两广回来那日当天去东宫之事来说,临走时候,他最后和说话,是什意思、心里又是怎想,想到现在,仍然觉得想不通,越是想不通便越是要想,想来想去,便胆战心惊起来。”
乌溪不解道:“为什要想,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
景七哑然,最后看着乌溪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阴霾暗影全都被这展颜笑涤荡干净,光风霁月,朗朗晴空。
平安脸立刻垮下来,张包子似脸皱起来:“主子怎又去那脏地界儿?”
“怎是脏
乌溪虽然心里不明白,可还是很喜欢看他这样开怀朗声大笑。半晌,景七才抹干净笑出来眼泪,伸手拍拍乌溪肩膀,说道:“心中不存疑惑,向来便是佩服你这点。方才和你说得南疆话,你也不必吃心,你是南疆巫童,未来大巫师,怎样在你念之间,乃大庆南宁王,自然要为大庆百姓谋划……和你私交又干什关系?好比步步算计都是为太子大位,却不愿意亲近于他,你虽然终归是外族人,却认下你这朋友。”
这是在说……在他心里,自己远比那太子殿下要亲近?乌溪忽然觉得心里轻,整个人欢喜得像是要飘起来样。
这时景七却突然想起什似,凑过来,表情猥琐地问道:“方才话题岔开,险些忘,巫童今日特特地叫讲诗,开口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忒不寻常,莫不是……看上谁家小姐不成?”
他骤然凑过来,贴得近,绣着考究而繁复银线领口立刻仿佛隐隐传来股暗香,乌溪知道那是衣服洗过以后,放在有熏香柜子里带出来味道,却又总觉得那味道在那人身上,闻起来有那些许微妙不样似,登时心里便漏跳两拍,错开眼不敢往他那微微垂下领口里看。
景七却更以为自己想对,难得见这少年窘迫成这样,立刻又起逗弄之心,胳膊肘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说来听听呗,咱俩什交情啊?便是看上皇上公主,也能给你去说说,皇上说不准还愿意和你们南疆联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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