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辣吗?”裴
路城山原本在看菜单,听这话,抬眼问:“单面镜……她父母直在单面镜背面窥视她?”
窥视二字放在“父母”这个名词后面,属实令人唏嘘。
裴淞点头:“对,那面墙背面,就是商瑢父母房间,这多年,她爸妈直在偷看她。太恐怖。”
连路城山这样阅历人都觉得荒谬,遑论裴淞。裴淞边啧啧摇头,边在菜单上勾个农家小炒肉。
然后抬头问:“路工,这个能让他别放辣椒吗?”
“路工。”
裴淞今天穿着车队T恤,浅蓝色衣服衬得他皮肤雪白,单肩挂着个黑色书包,见他就笑。
然后说:“路工,饿。”
路城山失笑,猜到大半:“你把商瑢送过来?”
“对。”裴淞点头。
不好!”
“女儿次恋爱都没谈过,你就把她带成同性恋!!你有良心吗!你怎下得去手啊!!她只是小姑娘啊!!”
——这些话,路城山听起来,字句如毒针,针针刺廉泉。
所以他这时候有些颓然地坐在休息室里,这间休息室他和裴淞共用。不知不觉地,桌子上摆很多裴淞东西。
黏土小熊,些赛车摆件,指甲盖那大小头盔。储物柜上用吸铁石吸在门上,裴淞简历。
路城山看眼他勾菜,认真回答:“小炒肉不让放辣,别欺人太甚。”
“好吧。”裴淞转而去勾道番茄炒蛋。
路城山吃饭很规矩,不玩手机也不闲聊,个寡淡成年人。咬肌绷松,夹菜动作干净,不像裴淞。
裴淞叼着筷子,先观察路城山,看他吃下那炒肉后,表情有没有异样。结果是路城山吃什菜,都面无表情。
视线交汇,路城山知道他在看自己,不问,也不说话,就吃饭。
路城山从椅子上起来:“走吧,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展厅里两个女生执手泪眼,路城山和裴淞去到车队外面,对街开着几家饭馆。
裴淞告诉路城山,商瑢手机绑着个定位软件,她妈妈随时可以实时看见她位置。但商瑢无论如何都想过来看眼戴薇薇,于是她把手机交给室友,求裴淞开车送她过来。
市郊小饭馆,常来食客老板都眼熟,和路城山打个招呼,说随便坐。
“还有。”坐下后,裴淞倾过来靠近他,小声说,“路工,还有更离谱,商瑢告诉,前几天她回家,忽然发现,她房间里,镶在墙上镜子,其实是单面镜。”
还有他书……有本《文学概论》,路城山拿过来翻开扉页,写着裴淞名字,然后合上它。
深呼吸,路城山深呼吸下。
这年头上网容易对号入座,别人阴阳怪气个什事儿,立刻就有人感觉自己被冒犯。没想到搬到现实里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分明什都没做,路城山抬手捏捏自己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什都没做,不用这敏感。
然而二十分钟后,休息室门被推开,路城山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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