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为什要拿自己当火引呢?
连条蛇都在替他争取时间,可是为什就没有人来告诉他,事到如今,他该怎办呢?
小绿微微摆摆头,似乎死到临头仍在撒娇,只是没力气。
它违背着自己本性,保持着这样个僵立姿势,渐渐,动不动。
而那火依然在它残驱上烧着。
但是权杖已经烧完,火光是……哪里来?
褚桓缓缓地低下头,只见碧绿大蟒蛇用嘴衔着权杖上最后火光——不知这是什神通,在神山上,褚桓就见过它吞噬权杖上火苗。
小绿就地团成个圆,将褚桓圈在其中,衔着火苗,从尾到头,点点地在自己身上点着火,大概是太疼,它每点次,蛇身就要剧烈地颤抖下。
转眼它已经成条火龙,身上冒出烟和焦糊味道,只有蛇头不知出于什原因,沾火也不着。
它做完这切,难耐地吐着蛇信,低下头来,蹭蹭褚桓跪在地上膝盖。
如细雨洗尘似惊蛰小曲……它们纷至沓来,柔和而不容抗拒地将褚桓笼罩在其中。
南山说过,当个人清楚自己在什地方,清楚自己是被吞噬时候,他应该是有知觉、并且能抗拒这种沉沦。
此刻,褚桓心里清楚得跟明镜样,可他就是心甘情愿地毫不反抗,任凭那股诡异喜悦深入他四肢百骸,他在其中像个瘾君子样,借求这点虚幻情绪,挨个唤起他这生中所有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笑下回忆——
那天,他从简陋小招待所里醒来,看见小芳不知出于什原因对他怒目而视,看见南山背对着他,吹着支快乐小曲子。
褚桓顷刻间明白自己心头所想,他慢慢地露出个微笑,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个虚幻记忆里直到死。
褚桓跪在地上,只手始终放在蛇头上,着火蛇似乎给
褚桓能感觉到烈火灼人。
它被活活烧死……疼吗?痛苦吗?
想必是极其痛苦,可是它脸长满坚硬鳞片,除吐吐舌头,喜怒哀乐全都不显山不露水。因为它作为只天生懵懂畜生,原本也不必有什喜怒哀乐。
那为什要去喝圣泉呢?
褚桓伸出近乎僵直手掌,覆在它已经趴在地上蛇头上,忽然很想问问它,为什去喝圣泉水呢?做条什都不懂,只会偷鸟蛋蛇不好吗?生不知生,死也不知道死,吃饱喝足就是天。
但他竟是甘之如饴。
褚桓还看见,南山穿着那件品味猎奇西装马甲,带着点羞涩又可爱笑容走过来,对他说:“马上就好,不要怕。”
南山说这话时候,闭着眼睛,浓密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颤得别人心里如同被羽毛轻扫,酥得动也不想动。
褚桓刚想要点头说“好”,视线里突然卷起圈火苗,周身阴影和幻觉倏地散个干净。
褚桓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古怪海水山上、可笑白石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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