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他们把所有希望交给他,而他未能完成使命,只是这次,再没有三年给他蹉跎。
权杖终于烧到头,火苗燎到褚桓手指,他半是纵容地松手,任那火苗跌落在白石脚下冰冷地面上。
隐藏在黑暗里阴翳像是伺机而动恶魔,在那火苗越来越衰弱时候就向褚桓笼罩过来。
那感觉非常玄妙,难以形容,仿佛是某种外力将它情绪传递过来,阴影传递过来并非痛苦或是愤怒,而是说不出雀跃,愉快。
加速心跳,安适视线,阳光下宛
他记忆、逻辑,终于在巨大打击下冲破路上他赖以自保护自欺欺人。
他们走无数路,九死生,所有人用生命将他送到终点,找到就只是块空白石头……这个残酷事实终于毫无遮掩,就这样赤·裸裸地横陈在他面前。
神山,圣泉,他那些语言不通朋友,讨厌小孩子,不友好守门人,宿敌般发小,还有南山……他族长。
他们个又个地离他而去,逼着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个人,逼着他来面对这世界尽头最恶毒玩笑。
褚桓用手扒住白石头,十指很快在巨石上摩擦得鲜血淋漓,血迹顺着纯白石头留下道道痕迹,看起来分外可怖。
头而已,哪怕润如羊脂——可能也就只是比别石头好看点,除此以外,再也没什特异之处。
这不可能!
圣书上怎会个字都没有呢?
褚桓几乎陷入某种崩溃边缘,他像疯样惶急地从巨石冰冷石面上摸索而过,企图找出这东西“玄机”来。
可那石头完美得连个坑都没有。
褚桓缓缓地跪在地上。
他先是觉得喘不过气来,随后便走火入魔样地低低地笑起来。
是啊,在知道这个岛就是“它”本体之后,还往上走什呢?难不成指望“它”会把圣书顶在自己头上吗?
出生与入死都没有意义,到头来,这个世界所有奇迹都只不过是暂时侥幸。
哪有什线生机……那都是他那不谙世事族长自己臆想出来。
褚桓瞳孔剧烈地放大,嘴里喃喃地说:“山尽头,水之巅,石之心……对,石之心……”
他像是找到关键点,把抽出别在裤腿上短刀,近乎歇斯底里地往那大白石头上劈去。
“呛”声,海水山上沉寂被他刀破坏,石头与冷铁之间火星四溅,褚桓手腕被自己震得几乎没有知觉,虎口处当场撕开条血口子,可那大白石头不知是什材质,传说中能劈开风短刀居然只是在它身上留下条苍白印子。
南山送他短刀却卷刃。
褚桓怔怔地看着它,手指无法抑制地发起抖来,那刻,他麻木茫然路大脑里突然浮现出南山将这把短刀递过来那刻——边陲县城里,破败小招待所,那人长发旖旎,容颜俊秀无双,用半生不熟汉语对他说“保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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