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把拽下他手,慌乱地扣在掌中,救命稻草似拼命地捏着,只是喘得说不出话来,额角太阳穴上青筋憋得起来片。
顾昀将他带到这大,从不知道他还有什心疾喘疾,当即叫道:“军医呢,来……”
门口待命亲卫听,刚探进头来。
长庚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出去!别过来!”
亲卫不明所以,然而不敢有违圣命,慌忙退出去。
第个反应过来,开口道:“皇上?”
众人如梦方醒,纷纷要大礼相见,长庚目光没离开顾昀,动作有些紧绷地摆手,勉强撑着脸面道:“上回见面诸位还以兄弟相称,不必这样。”
沈易脑门疑惑,看着长庚缓缓地走过来,甚至彬彬有礼地对他点下头,然后越过他来到塌边,盯着顾昀,盯得眼睛疼如针扎,然而还是要看。
顾昀身上好多地方夹着钢板,衣襟下绷带还带着血迹,露出锁骨与手腕仿佛只有层脆弱皮包在骨肉上,嘴唇上连线血色都没有,脸上特质琉璃镜几层镜片,厚厚地几乎糊住他半张脸,另只眼睛茫然对不准焦距,依然能看出不易察觉紧张来。
长庚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坐在顾昀塌边,替他拉下被角,瞥眼旁边拆开信筒令件,随后对跟到帐外北大营统领吩咐道:“取虎符,告知蛟、甲、鹰、骑各路将士,说朕在此处,与诸位袍泽共进退,诸位必定战无不胜。”
顾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长庚双目充血,瞳孔仿佛有分开趋势,却又好像被根针穿在起,黏连在起,他缓缓地转向顾昀,顾大帅已经硬着头皮做好被他发作通准备。
可是等半天,长庚却只是缓缓地问道:“要是来得再晚点,是不是就见不着你?”
顾昀:“……”
“远在京城,听他们大呼小叫,然后满心欢喜地等你回来,想给你看马上就要连上蒸汽铁轨线,想跟你说好多话,想把那根破衣带给你重新缝上,然后呢
帅帐中众将士静默下,随后不知是谁起头,三呼万岁。
那声音很快自帅帐中传出,长翅膀似飞过整个驻地,数百年来,两块虎符头次出现在同地点,仿佛定海神针样地戳在猎猎军旗之上,海浪与炮火全都不能撼动,而新皇纵然尚未正式加冕,已经第时间得到四境之将认可。
西洋人强攻铁栅栏炮声再起,顾昀不敢再耽搁,众将军很快鱼贯而出,各司其职,纷纷领命而去,传令官识趣地退至帐外,帅帐中终于只剩下顾昀和长庚两个人。
最后个外人离开瞬间,顾昀正不知要说点什,长庚却好像脊梁骨被抽调似,整个人原地晃下,险些瘫下来,接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像是疼极,又像是喘不上气来,手捂住自己胸口,死死地咬住牙,脊背绷得像是要断开。
顾昀吓跳,忙撑起边臂膀小心地按在他后背上:“长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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