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便有人回道:“方大人张口闭口圣心长短,视野未免局限,想当年先帝不过也就是个李家宗亲旁支中个不起眼郡王之子,凭什顺顺当当地入主宫禁?当年力挺先帝时,家祖力排众议,马当先,何等功劳?丹书铁劵还在家里供着,怎,如今他们子孙万代坐稳江山,就要鸟尽弓藏?”
又人道:“真将咱们逼到绝处,干脆请出先帝灵位,难不成天子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视祖宗立法吗?”
方钦深吸口气,低喝道:“诸公还请慎言!”
众人给他面子,时不吭声,然而神色却是不怎心悦诚服。
大梁世族公卿,无关家主官职大小,出身都是能将家谱糊人脸,祖上多有姻亲,强强联手,祖祖辈辈与皇室权力纷争密不可分,家族能繁荣至今,起码每辈人队都站对,久而久之,就有点“想当初皇上都是家手扶持起来”错觉。
不样,这里还有好多东西需要考证,得等整理好头绪。”
长庚深吸口气,心跳得快要把胸口撞破,时忘这是今夕何夕,掉头便想往外走,恨不能第时间让顾昀知道,走两步却又突兀地停下来,自己在自己脑门上拍巴掌,心道:“糊涂,不能让他知道,战场刀剑无眼,他心里松,万出点什事怎办?”
可是没地方分享,雁王殿下便偷偷做件让人颇为脸红事,他安顿陈姑娘,晚上遛回侯府,窝在顾昀房中写封信,然后没有寄出,晾干后压在顾昀枕头下面。
这样仍不过瘾,他便又翻出自己暗中珍藏所有顾昀写过书信,躺在床上将那人各种言辞都在脑子里过个遍,自娱自乐地自己拼接出封顾昀“回信”,将独角戏演得有滋有味。
往后接连几天,长庚白天见方钦都觉得顺眼不少。
平日里他们觉得方家人长脸,愿意听他言,可真闹起来,方家虽然隐隐为世家之首,却很难真正有效地去压制谁——大家都是亲戚,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涉及自己项上人头与切身利益东西由方家来做主?
方钦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皇上好大喜功,最容不得别人挑战天威,此次西洋人大
可惜方钦日子却不十分好过。
这些日子,李丰案头弹劾雁王折子摞起来有两尺来厚,倘若仔细翻看,便会觉得雁王简直是动辄得咎,哪怕走在路上咳嗽声,都有人要参他咳嗽姿势欺君罔上。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自军机处以下干朝中新贵却不知是被事务拖累,还是干脆蛰伏,改之前针锋相对,开始单方面地退让起来。
李丰态度就是没有态度,尤其碰上些倚老卖老提先帝甚至提武帝货色。
对这种情况,最着急不是如履薄冰军机处,而是方钦。
方钦其实万分反对这种拥而上行为:“皇上心里明镜似,诸位,这种时候咄咄逼人,你们不怕失圣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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