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人注定劳心费力,也不定有好下场,再不值也没有……但是万千沙烁,若是没有这几块石头,不是早就被千秋万代冲垮吗?
奉函公回过头去,见巷尾角有条雪白僧袍闪而过,他便敛去脸上笑容,快步走过去。
巷陌酒楼不像昔日起鸢楼那样气派端庄,更像是家随便小茶肆,穷酸如奉函公走进去倒是不显得突兀,他收起折伞,将上头雨水抖干净,听见木楼梯上被人轻轻敲几下,抬头便见然大师摘下湿淋淋斗笠,站在二楼冲他微微点头,奉函公会意,快步走上去。
两人前后地走进最里面包间,里面已经有个中年男人等着,那男子约莫四五十岁,相貌平平,衣着打扮也不怎张扬,但看就很和气,好像眼角眉梢都是圆,然而倘若有户部*员在这里,大概会十分吃惊——此人正是江南首富杜万全。
杜万全江南发家,曾经亲自组建过支商队下西洋,是大梁朝自武帝开海运后绝无仅有亲赴西洋巨贾,九死生,利润丰厚,回来后人称“杜财神”。
风,无权无势,天到晚就会招人不待见,能给人带来什好处呢?能庇佑谁吗?纵使老来膝下荒凉,除家里几条老狗,谁还肯来搭理他呢?
长庚觑着他神色:“唉,早跟他说,奉函公最爱清净,不爱要他这种聒噪货,您不必为难,回头替您骂他顿就是,您放心,那东西从小没心没肺,不会往心里去。”
张奉函忙道:“殿下且慢!殿下!……这……老朽……”
他着急,舌头打结,脑门热汗,长庚也不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笑容无阴霾,明净得像个少年,带着点恰如其分小促狭。
张奉函难得见他不老成持重模样,回过神来,无奈失笑道:“殿下真是……”
后来迁入西北,被选为古丝路中原商会会长。
早在安定侯不知因为什在京城被勒令伐俸反省,归期未归时,这嗅觉灵敏大商人便率先召集商会成员开始分批撤离,之后西域局势动荡也并未伤
“那同他说去,就前面拐弯回家,奉函公自便,”长庚轻快地道,“回头让小葛找个良辰吉时,给您磕头去——对,这眼瞅着要下雨,您从这拿把伞,以备不时之需吧”
张奉函这蛰得李丰满头包老刺头面带微笑跟他告别,用慈祥眼神直注视着雁王车走远。
长庚前脚刚走,天色便果然如他所言,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奉函公将长庚留给他伞撑起来,时有些感慨,这大半年以来,兵荒接着马乱,纵使不得太平,可是他只要看着这些年轻人,便觉得大梁金殿上那根顶天立地大柱子还没有塌,还有那几个人撑着。
世间聪敏有才者何其之多,然而个人倘若过于聪明,便总少几分血气,更倾向于明哲保身,非得有真正大智大勇之人率先站出来,挑起那根梁,方才能将他们聚拢到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