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这句话,里面蕴含信息就太多。
这天傍晚,起鸢楼照旧人声鼎沸,天字号包房中,信任西南提督沈易做东,请是他在京城里旧时同窗好友与干灵枢院同侪。沈易将往西南赴任,虽然地处偏远,但好歹是风光升官,老朋友们早闹腾着让他请客。
酒过三巡,安定侯也亲自来露个面,不过只待会,就推说家里有事提前走,他离开后没多久,时任大理寺卿江充也跟着告辞离去。
江充出起鸢楼没坐车,打发家人,只说自己要溜达会醒醒酒,便只带个小厮,顺着楼下寒江雪柳抄小路走。
小路拐,早有辆貌不惊人破马车等在哪里,车帘掀开,露出
隐约安神香沁人心脾地弥漫开,顾昀边闻来闻去,边暗搓搓地盘算道:“是装糊涂呢?还是装不知道呢?还是装什都没发生过呢?”
还没等他决定好,老管家正打迎面过来,顾昀便正人君子似问道:“王伯,四殿下呢?”
老管家回道:“正要跟侯爷说呢,殿下大早出门去护国寺。”
顾昀:“……”
直接离家出走!
“证物”,缓缓倒腾回酒醉后记忆,他自己说什、干什,时全都历历在目——太尴尬,太猥琐,太不是东西。
顾昀捂住脸:这办都是什事?
他觉得胃里直往上反酸水,痛苦地问沈易道:“喝多撒酒疯吗?”
“你也没怎喝多过吧?”沈易抱着被子缩在床头——他们常年在边关,虽然也喝酒,但不太敢喝得酩酊大醉,否则不小心有军情误事就不好。
“怎,”沈易打量着顾昀脸色,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昨天干什丢人事?”
老管家没注意他那生吞口黄连表情,又说道:“对,昨天大理寺江大人给侯爷送幅画贺寿,里面还夹封信,侯爷要不要看看?”
顾昀愣:“拿来看。”
沈易虽然跟着顾昀莫名其妙地混成将军,但当年确实是文科举出身,大理寺卿江充是他同门师兄,通过这层关系跟顾昀熟识起来,后来发现对方很对脾气,渐渐就成朋友,不过平时为避嫌,两人走动得不怎频繁。
顾昀展信目十行地扫过,顿时顾不上跟他闹脾气长庚。
江充问候之外,简短地跟他透个消息——皇上打算破釜沉舟,彻底打掉紫流金黑市。
顾昀伸手把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易脸朝下摁进被子里,失魂落魄地飘走,认为自己应该找根腰带上个吊。
开始,顾昀还有几分侥幸地想:“小长庚不会跟个醉鬼般见识吧?要是,就不往心里去。”
……最多拿这事取笑个年半载。
不过这点侥幸很快消失,因为顾昀记得昨天被他摁在床上长庚直在哆嗦,这看来,长庚可能非但往心里去,还气得要命。
顾昀愁眉苦脸地揣着长庚荷包,好像揣着包随时要炸个满脸花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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