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那您这是……”
长庚:“想去趟护国寺拜访然大师,以前跟人家说好。”
老管家脸色再次言难尽起来。
大帅将来回府,要是发现他不在家时候,小殿下居然叛国通敌到和尚庙里……
老管家简直不敢想象顾昀脸色——那还不得活像戴绿帽子样?
只是他奇异地没有怕,像雁回镇上他在秀娘房里独自面对穿着重甲蛮人时那样。
他态度温和,但是任何东西都别想让他屈服。
唔……除顾昀。
长庚有气无力地想道:“恨死顾昀。”
然后他试着把顾昀肩甲挂在自己身上。他没穿过甲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只觉得这东西压在身上比他想象得沉,他披着甲胄倒头睡去,梦里还有千万重艰难险阻等着他。
样糟蹋自己身体——哪怕喝碗粥呢,要不然老奴给您端进去?”
长庚心神俱疲,听他提到顾昀,便将那人无声地在心里念叨两遍,强打精神道:“没事王伯,要是饿,晚上自己会找宵夜吃,不用管。”
老管家听他声气虽然微弱,却有条有理,也不好再劝,只好回身冲伺候长庚老仆与探头探脑曹娘子和葛胖小摆摆手,各自步三回头地散。
长庚靠着门坐着,抬头就看见顾昀挂在他床头那副肩甲。
那东西黑沉沉冷冰冰、副不近人情样子,却是原主人为给他驱散噩梦而留下。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哄着侯爷义子能高兴点,老管家没办法,只好咬着后槽牙答应,如临大敌似点排家将护送长庚去护国寺。
浩浩荡荡如同上门踢馆。
然和尚煮茶,见到长庚也并不惊诧,仿佛早料到他会来,和
第二天,长庚宣布,他要出趟门。
整个侯府都震惊——除夕夜里四殿下被顾大帅扛出大门场景可还历历在目。
顾昀原话是:“拖上三五天,到时候反正们都过七大关到北疆,他没地方追去,也就老实。”
可这还没过三五天呢,老管家唯恐长庚是要让他备马追上去,忙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玄铁营不比普通行伍,脚程快得很,千里神骏也追不上,再者军中不留无军籍之人,这是老侯爷传下来规矩,您看……”
长庚冷静地回道:“王伯,没想追过去添乱,不是不懂事小孩。”
不知坐多久,屋里火盆才渐渐温暖他冰凉身体,长庚有点力气,就爬起来收拾自己身狼狈,他换身衣服,找到某天练剑受伤时师父给他外伤药,洗干净伤口仔细涂好,摘下顾昀肩甲,抱在怀里,仰面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他没有哭。
可能是没力气,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流过血。
选流血路,通常也就流不出眼泪来,因为个人身上就那点水分,总得偏重方。
长庚方才与那个注定要与他纠缠生敌人交回手,输得塌糊涂,也见识对方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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