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配冠北冥之名?那都是鼠目寸光凡人们妄自尊大罢。”
程潜蓦地想起童如这句话,开始还以为师祖愤世嫉俗与自嘲,直到这时,程潜才真正信服。
到真正夜幕降临时候,海面上开始掠过旷远风声,呜咽而过时候像是万千幽魂盘旋,石芥子幻化成船高百丈,行至此间,却仿如叶扁舟。
程潜不知不觉间在船舷上静默地站整整天宿,毫无预兆地入定——说来也奇怪,他天生心胸狭隘,
程潜将这船里里外外地瞻仰圈,不知该说他什好。
严争鸣:“找什呢?”
“歌妓,”程潜木着脸拿他开涮,“总觉得这地方下刻就能听见莺歌燕语,唱出你说那个……那个叫什来着?”
“去你,这鬼地方冻死,”身着细软锦袍严掌门拿着折扇,毫无诚意地抱怨道,“都是你没事找事!”
程潜:“……”
是浮光掠影,面目可憎才是源远流长。
就这样,严争鸣将重现人间没几天扶摇山重新封上,众人再次准备各奔东西。
韩渊面色平静地看着那山渐渐消失在秘境中,尽量将此间风物个不差地装进脑子里,因为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
“走,”严争鸣对他们说道,“个月以后,蜀中见。”
程潜与严争鸣路御剑疾驰,半路上没有片刻停留,天宿就到极北。
严掌门四仰八叉地往软榻上侧歪,颐指气使道:“还不过来给锤锤腿!”
程潜习以为常地无视他无理取闹,靠在桅杆上往海面上张望。
此时分明是正午,海面上却丝光都没有,它好像块漆黑墨迹,是连最深邃山渊也无法形容黑,将天色也掩映得阴沉沉,水中不见条鱼虾,海面风平浪静,像片死地。
礁石众多与风浪起伏东海同这里比起来,简直像条聒噪河沟。
没有人知道北冥之海有多深,当程潜从海面上往下看时候,他心里不由得再次升起年幼时在后山探头望向心魔谷那种心情,明知危险,却越发想要探究竟。
大能过境,触动玄武堂上空警戒风铃,当天守门弟子出来查看,却没见到人,只见天上留下片浅淡而狭长冰霜痕迹,转眼便化在半空。
过玄武堂再往北,便是大片杳无人迹冰原,无边无际白将天地连成体,肃杀得不近人情。
在极北冰原与大深渊上足足飞三天,天越来越冷,程潜有种回到明明谷冰潭错觉。然而冰潭毕竟只有隅,远比不上大冰原浩瀚漠然与它对万物视同仁冷酷,好像所有希望与生命都会在此处终结。
三天后,冰天雪地才到尽头,片汪洋蓦地冲入视野——两人终于到北冥之海。
严争鸣从袖中抖出石芥子,石芥子落入凝滞不动海水中,化成艘巍峨如山大船,无人驾驶,它自己航行,船舱内芙蓉锦缎与香炉雕花床看着眼熟,跟温柔乡是个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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