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
六郎在竹林尽头提灯等着,唐轸接他手中灯,叹道:“扶摇派……除大能和大魔外,还容易出情种。”
六郎默然不语,唐轸便低低地笑声,长袖兜,将只手背在身后,说道:“不过也是,修行多枯燥,若再不动动情,让他们干什去?”
说着,他低低地咳嗽两声,六郎提醒道:“唐前辈,你脸上死气越发重。”
“唔,”唐轸抹抹嘴角,“你这样人就不必对谁痴心不悔,自己先活下来就不错——听说年小道友想留下磨着严掌门拜入扶摇派,你就没有这个想法吗?不是闭关就是游历中准备下次闭关,恐怕没精力指点你什功法。”
六郎脸上没面皮,自然也就没表情,是天生喜怒不形于色,平静地回道:“跟着唐前辈。”
交代?”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高兴,可是不等发作,就听见严争鸣轻轻地叹口气,程潜便又默默地将送到嗓子眼话咽回去。
严争鸣只手背在身后,几根手指轮番在拇指上点遍,尴尬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和程潜之间不应该这样生疏,可是若让他问心无愧地去挨挨、碰碰,他又实在是做不到,只好干咳声,说道:“好好调息,给你护法。”
说完,他兀自坐到门口,魂不守舍地将方才丢在地上叶片又拿起来,也忘嫌脏,当即要往嘴边送——不过哪怕他忘洁癖,程潜却忘不他“仙音”,感觉自己再多听几次非得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不可,连忙抗议道:“别在门口吹!”
严争鸣:“……”
唐轸摆摆手,不再多话,似乎六郎跟也好,不跟也好,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不同,他就是天地之间蜉蝣,随水流来去无定数。说话间,两人行踪飘渺,转眼已经到扶摇山庄外围,几个起落便不见踪影,像两条鬼魅。
第二天清晨,严争鸣披着身露水,先是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回头看眼程潜,见他还算安稳,这才朝边小竹林挥挥手,召唤出只面色凝重二师弟:“做什?”
李筠:“天衍处那帮人又来,上次你没醒,叫推,想必是直没走,看见你突破出关便又来。”
“天衍处?”严争鸣皱眉,想也不想地说道,“小潜说,打出去。”
李筠挖苦道:“小潜要是说让你娶进来呢?”
叶片上只黑色甲壳虫子缓缓地爬过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严争鸣愣,抬头只见唐轸提着个小瓷瓶走果过来。
“唐兄。”严争鸣将叶片扔下来,站起来。
“程小友醒吧?”唐轸说着,将瓷瓶递过来,“这身体撑不很长时间,明日就要告辞,这些日子承蒙收留,唐某感激不尽,这瓶丹药治疗内伤有奇效,给小友留着用吧。”
严争鸣连忙道谢,唐轸却没有多废话,远远地瞟屋里程潜眼,不咸不淡地点个头,便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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