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紧紧地抱住程潜已经冰凉身体,痛哭失声。
他们在岛上逗留半个月,艘刻满粗糙符咒独木舟终于做完,小舟中只能勉强坐下两个人,好在水坑还小,可以凑合着挤挤,严争鸣可以御剑,倒也能勉强同行。他扯块布,将程潜霜刃剑包好随身带上,行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掌门师兄,走吧。”李筠提醒道。
严争鸣点点头,最后回头看眼这名不见经传小荒岛,他原本带着些少年跳脱气眉宇间似乎是夜之间就笼上层沉郁之色,仿佛方寸岁月被无限拉长,不过俄顷,少年就已经脱胎换骨、长大成人。
严争鸣望向岛上,眉目忽然弯,露出几分沉甸甸温柔:“等有天,们能光明正大地重回扶摇山,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是好,只好眼巴巴地望向李筠。
李筠从地上跃而起,色厉内荏道:“严争鸣!小潜出事,小渊丢,你当就没心没肺、不知道难过吗?宁愿死人是!”
李筠从小性格就不怎尖锐,坏也是蔫坏,随着年纪增长,更是很少疾言厉色地发脾气,因此好不容易积聚起点,bao怒,三两句就发泄光、再衰三竭,李筠跳完脚,红着眼眶抽口气,继而带着哭腔说出他多年直不肯在嘴上承认话:“至少小潜比强多。”
可惜他难得遇地吐露心声,结果却是对牛弹琴,严争鸣仿佛聋,地面上飞起石子记耳光样扇在李筠脸上,顿时留下道血印子,李筠被迫又往后退几步,正好撞到被扔在边没人管水坑。
水坑无助地抱住他大腿,不过几天工夫,她鼓包子样脸已经明显地消瘦下去,变成小小团,下巴尖得和她脖子上两根搜魂针如出辙,李筠目眼神扫,突然蹲下来按住她肩膀,急促地说道:“搜魂针借用下!”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
严争鸣将破布卷起霜刃背在身后,踩上他那豁开角佩剑,御剑开路而去。
海天色,两处皆是茫茫。
作者有话要
水坑不及反应,李筠已经把将根搜魂针拉下来,弹指破开针头木塞,向严争鸣挥去。
水坑吓呆,伴着她声尖叫,搜魂针径直没入黑雾中,分毫不差地戳进严争鸣肩膀。
浓重黑雾倏地散,严争鸣闷哼声,整个人往前扑去,伏在程潜身上,半晌起不来。
李筠立刻冲上去,迅速拔下那根毒针,截断严争鸣血流,道真元打进去,将还没来得及蔓延毒血尽数逼出来,直到流出黑血带红,他才松口气,从怀中摸出瓶被海水泡过解毒丹,推推动不动严争鸣,讷讷道:“叫你你不应……迫不得已,师兄,先把解毒丹服下吧。”
严争鸣没抬头,李筠等片刻,没有等到回音,于是小心地将手搭在严争鸣没有受伤那边肩膀上,这才感觉到大师兄身体颤抖如瑟瑟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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