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石更是不知该如何
赭石默默地将水坑放下,手脚麻利地找来水,又搭手帮严争鸣将程潜放下来,洗净少年身血污。做完这切,严争鸣却还是觉得程潜这衣冠不整得有点委屈,于是将自己外袍脱下来,把程潜包起来。
严争鸣半跪在程潜身边,怔怔地看那张脸许久,仿佛看到自己心里飘洒万念俱灰。
严争鸣忽而想道:“还活着干什,不如跟他起走吧?”
这念头起,他体内真元登时逆转,严争鸣脸上忽而笼上层不祥血色,隐约竟是走火入魔征兆。他心中有千万条怨气纷纷起落,无头无尾地串成张天罗地网,紧紧地箍住他三魂七魄,周涵正,唐尧,白嵇……无数张面孔从他眼前闪过。
“为什他们不去死?”严争鸣忽然喃喃出声,“所谓天道,就是让无耻之徒长命百岁吗?”
地追上来:“师兄!师兄!你放下他吧,小潜不在!”
严争鸣充耳不闻,李筠把拽住他胳膊:“师兄!”
严争鸣脚步微顿,转头静静地看着他,滴眼泪也没有掉,李筠心时间提到嗓子眼,唯恐他来句“铜钱睡着,别吵”。
眼下这死失踪,要是再来个疯,李筠简直已经不知道怎办。他后退半步,颤声道:“大师兄,你可别吓唬。”
“知道。”严争鸣垂下眼睛,自言自语地低声道,“没疯,你让小师妹别哭。”
离他最近赭石立刻感觉不对劲,小声唤道:“掌门?”
严争鸣目光缓缓地转向他,看惯、常常带笑桃花眼如两眼深不见底枯井,黑得看不见边际,严争鸣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字顿道:“若得道,也要横行无忌、随性滥杀、强取豪夺,谁敢挡路,必让他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管他是神是佛!”
李筠大骇:“师兄,你、你说什呢?”
“凭什?”严争鸣声音低低地压在沙哑嗓子里,“凭什!”
他话音未落,周身已经升起层黑气,圈砂石全都应声而起,别人时近身不得,李筠贸然伸手去抓他肩膀,还没碰到人,已经被弹开三四步,屁股坐在地上。
李筠听反而更慌,因为大师兄这疯得好像还有点不同寻常。
“去打水来。”严争鸣吩咐道,他头也不回地抱着程潜尸体往荒岛中间走去,口中道,“让他干干净净……然后们想办法做条船。”
李筠呆呆地问道:“坐船去哪里?”
严争鸣:“先回严家看看,不过估计严家已经不在,家虽然富甲方,终究也不过满门凡人,除掉他们,和掀个蝼蚁窝没什分别……就是亲眼看看,没,也就不惦记。”
李筠蓦地浑身发冷,就在来时路上,他们还在自欺欺人说雪青傀儡符只是丢,人没事,严家当然更不可能有问题,而现在,他掌门师兄好像已经毫无保留地接受这世上切可能加诸于他身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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