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司理来得正好。”宋慈道,“正打算初检尸体,苦于太多人在场,烦劳韦司理与各位差大哥拦在外围,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韦应奎往围观人群看看,道:“这地方人多眼杂,看还是把尸体运回府衙再行检验好。”
韦应奎果然来就提出要运走尸体,宋慈猜想算是应验,道:“初检尸体,当在现场,此乃检尸之规矩。”
“现场初检尸体规矩,韦某人也是懂,那是为不遗漏现场任何线索。可这具尸体看便死去已久,苏堤上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就算这地方曾有什线索,也早就被破坏。这具尸体腐坏严重,没有苍术、皂角等避秽之物,又没有糟醋、葱椒、白梅等检验之物,还是在这又冷又冻露天之处,依看,实
赵师睪这个临安知府,是能在韩侂胄面前趴着扮狗,韩㣉作为韩侂胄独子,旦私下有什吩咐,只怕赵师睪什事都干得出来。宋慈很想立刻对月娘尸体进行检验,可他手边没有糟醋、葱椒、白梅等检验之物,回城去买,来去,要花去不少时间,检验尸体所用时间则更长。府衙就在城南,离得很近,他担心还没来得及检验尸体,府衙就会派人来接手此案,将尸体运走。正因如此,他才要刘克庄以最快速度去提刑司通知许义,让许义带人来将尸体运回提刑司,以免出现其他变故。刘克庄与许义彼此认识,让刘克庄拿着他腰牌亲自去找许义,这样途中不会耽搁不必要时间。
宋慈很希望自己担心是多余,希望那戴幞头香客不是韩㣉人,希望韩㣉不会与赵师睪勾结,希望府衙不会来人。换句话说,只要短时间内府衙来人,而且来就要运走尸体,那便证明他这番猜想没有错。
宋慈担心很快应验,没过太久,苏堤南端忽然阵喧哗,韦应奎带着大批府衙差役赶到。
刘克庄还没有回来。提刑司在城北,距离较远,宋慈掐指算,即便途中没有任何耽搁,恐怕还要阵子才能等到刘克庄。
宋慈朝附近赵之杰看眼。他走到赵之杰身前,道:“赵正使,想请你帮个忙。”
赵之杰道:“宋提刑请讲。”
宋慈稍稍压低声音:“府衙来人,倘若他们要运走尸体,还请赵正使加以阻拦。”说完这话,不待赵之杰答应,径直走回月娘尸体前。
赵之杰眉头微微皱,没明白宋慈用意。
围观人群恰在此时分开个缺口,韦应奎带着大批府衙差役拥进来。
“想不到宋提刑也在这里。二位金使也在,那可真是巧。”韦应奎向三人打招呼,旋即看向月娘尸体,见尸体脸部碎烂,面目全非,浑身肿胀又腐臭难闻,不禁厌恶地皱皱眉,“方才有人来府衙报案,说苏堤上捞起具女尸,怕没人护着现场,便着急忙慌地赶来。早知道宋提刑在这里,就不必这着急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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