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稽雁行抽出体温计,他把体温计举到眼前,眯起眼睛,辨认会,慢吞吞地说:“三十七……怎会、看不清楚。”
此刻稽雁行像只雏兽,脆弱和懵懂都显露无遗,阮钰忽然觉得有片羽毛扫过他心头,这种感觉不亚于喝青梅酒。
拿过体温计看眼,阮钰说:“三十七度九。”
“嗯……”稽雁行小幅度地点点头,眼睛依然闭着,“有点低烧。”
“那就吃药。”阮钰掰出两粒蓝色胶囊,递到稽雁行手里,稽雁行没接,说,等下下,等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时,他才接过阮钰手中药。
怎回事?稽雁行眉毛还没抚平,阮钰也跟皱起眉。
“稽雁行,醒醒。”阮钰喊声,见稽雁行没反应,他又喊几次,过会,稽雁行缓缓打开双眼,眼神迷离,嘟囔道:“怎吗?”
还好,还能叫醒。
阮钰问:“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稽雁行摇摇头,手肘撑住床,正欲起身,结果刚撑起来点,手臂突然失力,顿时跌躺回床上,他揉揉脑袋,缓慢地眨着眼,声音细若游丝:“没力气,起不来”
使点绊子。”
“以为你早都不在意。”
“是不在意,但心里有根刺,戎承平不倒,这颗刺就很难根除。”阮钰语调平淡,眼底同样片冷寂,仿佛戎承平只是个无关紧要陌生人,“想让自己更好过,就只能让他不好过,您知道是个怎人,况且这确能给带来利益。”
阮淑穆没再阻拦,她清楚自己很难改变阮钰想法,沉默片刻,留下句叮嘱:“别太过火,以免引火烧身。”
阮钰应声好。
稽雁行刚想把胶囊塞进嘴里,手又凝滞在半空中,后知后觉道:“阮总,
“没力气?”
“嗯,还有点头疼。”稽雁行用鼻音回答,他抬手搭上自己额头,又试试脸颊温度,“好像发烧,可能是……昨天淋雨原因。”
“昨晚不是还没事吗?”
“有时候就是这样,吃点药吧,吃点药就好。”稽雁行看向阮钰,勉强摆出笑,“阮总,能麻烦您帮拿下退烧药吗?”
阮钰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他回来时候手里拿着盒退烧药,还捎支体温计。
现在戎承平如日中天,深受上面重用,阮钰不是撼树蚍蜉,自然明白扳倒戎承平有多难,但……想扳倒戎承平又不止他个人。
在阳台伫立良久,阮钰抬脚走回卧室,看见床上睡觉稽雁行,他脸上冰霜褪去,换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柔和。
时针将将掠过8,往常这个点阮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但此刻他却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垂眸注视着稽雁行。
红酒后劲再大,也大不过床上这瓶飘着香气青梅酒。
或许是做噩梦,稽雁行眉毛微微皱起,阮钰下意识伸手,想要抚平那双眉毛,手刚碰到稽雁行额头,滚烫触感传来,阮钰往下摸摸,发现稽雁行整个人都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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