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环视围观人群,道:“各位但请安心,方才并非失火,也非有人纵火。这场火是安排。”
哄乱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人人都望着宋慈,目光中透着疑惑。
“聚堆柴火,铺层干草,再点燃几炷香,插于其上,待香慢慢燃近,引燃干草,烧燃柴火,大火便能凭空燃起。岳祠案中凶手,便是运用此法,实现隔空点火。”宋慈说道,“何司业遇害当晚,发现岳祠起火闯进去时,曾闻到股香火气味。最初以为那是前半夜学子们祭拜岳武穆时留下气味,后来在净慈报恩寺后山,看到巫易墓前燃尽香头,才想到凶手是靠燃香隔空点火,这才留下那丝香火气味。今早各位来之前,在岳祠里依此布置,堆上柴火干草,点几炷长香,然后锁上门,方才有刚刚那场火。”
宋慈讲到此处,停顿下,接着道:“腊月二十九早,五更刚过,天未明时,太学司业何太骥被发现悬尸于岳祠之中。事后验明何司业死于他杀,又在何司业住处窗缝中发现他本人断甲,证明何司业是在自己家中被人勒死后,再移尸至岳祠,悬以铁链,隔空点火,想伪造成z.sha。可若真要伪造z.sha,将何司业悬于其住处即可,何必大老远移尸到岳祠来,还特意用铁链悬尸?其实早在四年前,岳祠便发生过桩命案,死者名叫巫易,是当时太学养正斋上舍生,同样是铁链悬
身快步去。
韩侂胄见宋慈直与刘克庄和许义低声说话,道:“宋慈,人越聚越多,你几时开始?”
“太师莫问,到时便知。”
韩侂胄不再说什,脸色沉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如此等片刻,围观人群渐渐有些不耐烦,小声交头接耳起来。突然,附近有叫喊声响起:“着……着火!”喊叫之人边发声,边指着岳祠。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岳祠大门紧锁,门缝中有烟雾漏出,透过窗户纸,隐隐能看见火光,显然岳祠里面已着火。
岳祠门被铁锁锁住,那是宋慈锁上。眼见岳祠起火,周围人阵惊慌,宋慈却不慌不忙地走到岳祠门前,取出钥匙开锁,推开门。门内烟雾弥漫,就在烟雾深处,有团火焰正在燃烧。这时围观人群中奔出几个太学生,都是习是斋学子,人手只装满水木桶,进入岳祠,几桶水下去,将火焰浇灭,露出个火盆,以及火盆中堆湿漉漉木柴。
从起火到灭火,围观人群片哄乱,想到不久前发生命案,不少人心中第个念头,都是岳祠里是不是又死人。等到灭火几个学子从容退出后,却见岳祠里空空荡荡,并无其他人影。可正因为不见其他人影,不少人心中都在疑惑,岳祠门明明锁住,窗户也都关着,没见到任何人进出,怎会突然起火呢?
宋慈走到韩侂胄跟前,道:“太师方才问等什,实不相瞒,等便是这场火。”
韩侂胄微微皱眉,不解宋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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