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哨上刻着四个细细小字:“桑榆非晚”。他记得桑榆所卖木作中,每件都刻着这四个字。他就这看着竹哨,渐渐看入神。这种入神,与他推想案情时脸严肃
37;,自认杀害巫易,掳走杨茁,现已关在狱中候审。”
元钦闻言起身:“你说什?你抓韩㣉?”
宋慈如实说韩㣉在习是斋说过话,道:“绳不挠曲,法不阿贵,韩㣉自认罪行,纵是韩太师之子,也应抓起来审问清楚。”说完,他向元钦行礼,在元钦惊讶注视下,离开提刑司。
辛铁柱事算是结,至于韩㣉,宋慈知道他自认罪行,有可能只是嚣张惯,酒后逞时口快。但韩㣉与巫易确实结过仇怨,又与何太骥在岳祠发生过争执,还在杨茁失踪时出现在纪家桥附近,宋慈有不少疑问须向他问明,只是他醉得厉害,关入提刑司大狱后竟呼呼睡过去。宋慈打算先将他关夜,明日等他醒再来审问。
宋慈独自人回太学。他特意留心下前洋街上桑榆木作摊位,可惜桑榆早已不在,想是已收摊离开。他回到习是斋,宁守丞和于惠明还等在斋舍中,帮忙照看刘克庄。他道谢,让二人回各自斋舍。
夜已经很深,十几个同斋外出游玩还没回来,刘克庄在床上呼呼大睡,偌大个斋舍,竟是说不出空寂冷清。
宋慈将片狼藉斋舍慢慢收拾干净。他之前忙得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收拾完斋舍,饥肠辘辘,这才拿出中午吃剩几个冷得有些发硬太学馒头,也不加热,在长桌前坐下,就着水吃起来。
长桌上除水壶,还摆放着三个瓷盘:盘红枣,盘荔枝干,盘蓼花糖。逢年过节,太学里所有斋舍都会摆上这三样东西,外出祭拜神灵时,甚至在岳祠祭拜岳飞时,也会拿这三样东西当供品,这是为图个谐音彩头,枣、荔、蓼,便是“早离”。太学升舍太难,先升内舍,再升上舍,然后考过升贡试,才能获得做官资格,这套流程下来,其实并不比考取进士容易多少。许多学子在太学只是无谓地蹉跎光阴,有甚至六七十岁,还直困顿于太学之中。正因如此,绝大多数学子从进入太学第天起,便盼着能早日离开太学。宋慈看着这三大盘“早离”,不禁暗暗摇摇头。
宋慈吃完太学馒头,算是勉强填饱肚子。他走向自己床铺,躺下来。
短短数日,他突如其来地牵涉命案,又突如其来地成为提刑干办,过往十余年受父亲言传身教、心想成为提刑官他,没想到这快就有实践机会。连日来,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岳祠案,无时无刻不在推想案情,此时周围没人,唯个刘克庄也已沉沉入睡,他忽然有些不想再去思考与案情相关事。他摸出那个用红绳系千千结竹哨,举在眼前,凝目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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