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谢,从潘老师手上接过杯热饮,捂在手心里好半晌,烫红手指才有几分活气。
“不需要后续治疗,在医院住着也没什用,再说住得也不舒服,还不如回来慢慢养,”费渡说,“再说怕再躺,个学期就过去,您让留级怎办?”
“说正经,你也是,”潘云腾没回应他这句玩笑,严肃地说,“线刑警偶尔遇上危险还可以理解,可还是头次听说个调档做文字整理学生也能赶上这种事!”
“巧合,当时市局公车不够,正好借他们用车嘛,”费渡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听说骆队为这事写检查都够集结出版?这事就算揭过吧――老师,交作业您看吗?”
潘云腾瞪他眼,从电脑上调阅出他交论文,他办公室有个电视,潘老师专精学术,不苟言笑,即使偶尔放松,看得也是法制频道——费渡进来之后这会功夫,电视上正好在播《乡村警察故事》,讲个妇女出走后死在路边,旁边有急刹车痕迹,当地派出所很快找到肇事车辆,肇事司机承认自己深更半夜醉酒驾车,从死者身上碾过去。
要是每天都能像这天样就好——整个燕城笼罩在冰天雪地里,大家打着哈欠上班上学,公安系统冬眠在宁静会议室里,手头最大案子就是伙高中生离家出走。
手游里Boss被轰个四脚朝天,骆闻舟跟周围帮人挤眉弄眼,在会议桌底下互相拍手。同时,他心里又忍不住走个神,心想:“费渡那会在学校里干什呢?”
那时候他妈刚死,他又有个说不清楚父亲,十四五岁孩子,连句多余话都不愿意跟人说,心事重得千斤顶都扛不起来,他听得进老师讲课吗?会像别孩子样,惦记着自己要考哪所大学吗?能无忧无虑地沉迷于早恋吗?
“老大,又开盘,快点加进来。”
骆闻舟回过神来,重新端起发烫手机,感觉费渡可能是有毒,见缝插针地要跑到他脑子里来骚扰番,甚是烦人。
可偏偏死者身上没有
比窦娥还冤费渡此时对自己“罪行”毫不知情,他轻车熟路地开车去燕公大。
潘云腾办公室门被敲响三下,他抬头应声:“请进。”
市局重启“画册计划”,白老师丈夫潘云腾就是燕公大这边负责人,也是费渡临时导师——费渡原定导师在开学前突然获得个难得进修机会,着实机不可失,于是几经疏通学校关系,把费渡换到潘云腾手下,让他“机缘巧合”地开始跟进“画册”项目。
“费渡?”潘云腾见他愣下,“你怎这就出院?快坐。”
费渡住院时候,潘云腾和白老师夫妇当然也去医院里探过病。他这会脸上仍然带着明显病气,脸颊苍白,衣服也比平时厚三分,下楼时感受下燕城严酷冬天,被车载空调用热风对着吹路都没能暖和过来,直到这会手还是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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