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那把逼得寇丹手忙脚乱望春山到他面前,忽然好像也成被推“云”,全然是听他调配。周翡越打越憋屈,突然眉头皱,手中望春山陡然跑调,从名门正派“山中灵兽”直接变身成“脱缰野狗”,她好似忽然抛开破雪刀套路,时间乱砍乱削几乎毫无章法,倘若不是刀鞘没拔下来,大有要将谢允大卸八块意思,招式比方才快三倍有余,刀刀惊风、快如奔雷——竟然是部分疯狗版断雁十三刀!
谢允刻意控制舒缓节奏就这被她打断,时有些错愕,心道:真这生气啊?
然而随即,他很快又发现,这表面上“断雁十三刀”,内里却隐约合“破雪刀”“断”字诀,看似没有章法,却又处处是玄机。
谢允恍然,原来这就是破雪“无常”关窍所在——外在能千变万化,内里却万变不离其宗。收天下以为己用,海纳百川,而任凭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又自有定之规。
“不得。”谢允心头不由骇然,旋即正色,将长袖甩,袖口宛如被风灌满口袋,飘飘悠悠地涨开,然后他双手倏地合。周翡当时便感觉股浑厚得完全不像在青年人内力涌来,好似道看不见墙,轻易便将她困在其中。
还敢跑!
周翡心里陡然升起把无名火。
她随着那多南迁难民,在这个到处人心惶惶时候,像个没头苍蝇样到处找他,从蜀中到永州,反复回顾谢允言行,企图从那胡说八道《寒鸦声》里听出点端倪。她有盆牵挂,不惯于跟人倾诉,只好全都翻覆在心里。好不容易堵到此人,他居然给她摆副“玩输再来局”态度,并且随时准备开溜!
周翡抢上两步,横刀拦住谢允去路,随即干件她酝酿已久事——挽袖子开始揍他。
谢允眼见她见真章,忙叫唤道:“哎,怎数月不见,见面就动手呢!”
他嘴里叫着,也不耽误手上功夫。这句话光景,两人已经过七八招。
周翡还是第次领教谢允武功。谢允和她见过每个人都不样,他出手很“轻”。
成名高手中,家里有李大当家,外面有沈天枢、段九娘等人,这些前辈,周翡都因缘际会地过过招,他们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高手气质。他们单单往那站,便能让人感觉到股浓重压迫感,就算只是拎根小木棍随便往空中划,都有按捺不住攻击性,所以自古形容人功夫高,便有“飞花摘叶皆能伤人”讲法。
但谢允却完全不同。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留手,周翡觉得他整个人就像团形迹飘渺棉絮,刀砍上去,他能轻轻松松地四两拨千斤,连开山分海破雪刀都有无处着力感觉。他出手并不快,招式却有种神奇韵律,仿佛是卡着分与毫来,他像是比周翡这个正牌传人对破雪刀领悟更加透彻,往往是周翡上招未曾使老,他已经预备好接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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