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暗地方待久,强光突然晃到眼前,将他瞳孔“烫”下,又畏惧又渴望地缩成极小团。
谢允觉得自己呆愣好会,然后他就着这身可笑装扮,轻轻伸手,按住望春山,那寒铁刀鞘上顿时生出层细细寒霜,顺着他苍白手指蔓延上去。
谢允移开压在他肩上长刀,缓缓直起腰:“所以那些行脚帮人是你找来?”
周翡知道,自己再长两条腿也追不上这姓谢孙子,她路从蜀中追到永州,该生气气过,该有困惑也成百上千次地思量过,事到临头,竟难得没有意气用事。她第时间联系永州城内几大行脚帮,此时,永州这场大戏“戏台子”正在搭建中,各方势力还未上场,到处虽然挤满人,气氛却比较消停,行脚帮那群惯常偷鸡摸狗汉子们闲得蛋疼,见李妍红色“五蝠令”,都无二话,纷纷涌出来帮忙。
不过倘若谢允那好抓,白先生不是吃干饭,这长时间没有堵不着他道理,周翡知道他多半能脱身,叫行脚帮围追堵截只是为“打草惊蛇”——谢允此时来永州,不大会是闲得没事来看热闹,他既然悄悄跟着羽衣班,肯定是有什正经事,周翡断定他还得去而复返。
,谁也不会留意个贴着墙根糟老头子,谢允保持着面朝黄土动作,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偷偷往客栈里瞄去,发现周翡已经不在楼梯上,霓裳夫人正带着她那帮凶残娘子军好整以暇地吃饭,方才猿猴双煞居然已经不在。
“刚才出什事?”谢允暗忖道,“那养猴兄弟也有学会韬光养晦天?”
就在他微微有些出神时候,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地经过,从侧后方撞他下。谢允不想惹麻烦,不等人家开口,便头也不抬地憋出副沙哑苍老嗓子,喃喃说道:“不碍事,不碍……”
“事”字尚未出口,他脖子上便被架个冰凉东西。
谢允:“……”
旦谢允知道周围布满行脚帮铺天盖地眼线,他必然不会再以本来面貌出现,肯定得乔装打扮。既然乔装
他倒是不怎慌张,反正不怕脱不开身,反而感兴趣地想知道是谁这火眼金睛,居然这也能抓住他。
刚回头,他就傻——望春山端卡在墙上,横过谢允脖颈,另端被周翡拎在手里,人刀正好组成个封闭三角,将谢允困在其中。
“老人家,”周翡皮笑肉不笑地伸手,用力扯下谢允边胡子,“这禁撞,身板不错嘛,你还拄拐干什?”
谢允蹲过黑牢,陷过囹圄,倘或把他生中遇到过困境都写出来,大约能赚好几袋金叶子,然而他始终觉得自己像只乐天蛤蟆,即便不断地从个坑跳往另个坑,却每次都能当成津津乐道笑话,事后加工番,拿出去天南地北地吹牛。
可世上没有哪个地方,让他觉得比眼前这两尺见方“牢笼”更加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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