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谢允十分温和地看她眼,说道:“上次擅闯你们家,虽然是受人之托,但到底害你爹娘分隔两地,还连累你折断把剑,回去想想,直觉得挺过意不去。那天在洗墨江,看你用窄背长刀似乎更顺手些,便回去替你打把,眼下没带在身上,回头拿给你。”
周翡心里时间忽然涌上说不出滋味。她是不大会顾影自怜,因为每天都记得周以棠临走时对她说话,无时无刻不在挖空心思地想要更强大点。她也很少能感觉到“委屈”,因为幼童跌倒时候,只有得到过周围大人细心抚慰,才知道自己这种遭遇是值得同情与心疼,才会学着生出委屈之心,但如果周围人都等闲视之,久而久之,他就会认为跌倒只是走路部分而已——虽然有点疼。
周翡什都没说,拎起自己长刀,径自来到自己掉下来那个洞口,飞身而上,用手脚撑住两侧石壁。她人瘦身轻,十分灵巧地从逼仄小口上爬出去。外面微凉夜风灌顶似卷进她口鼻,周翡精神微微振,心道:这可是恕难从命,大当家没教过她临阵脱逃。
再说,就算逃出去,谁知道从这鬼地方怎原路返回?
周翡倏地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什,追问道:“然后呢?你们怎办?”
“凉拌。”谢允不慌不忙地说道,“夜观天象,不日必有是非发生,你权当不知道这件事,要到人以后,尽快离开洞庭。”
周翡用种奇异目光打量着他。她下山不过数月,已经见识人世间摩肩接踵、车水马龙、蓬蒿遍野、民生多艰,见识十恶不赦之徒、阴险狡诈之徒、厚颜无耻之徒……没想到在此时此地,还让她见识个佛光普照大傻子!
“你瞪干什?”谢允没骨头似坐在墙角,有气无力地微笑道,“可是个有原则人,原则就是,绝不支使小美人去做危险事。”
周翡迟疑道:“但你……”
周翡作为个到生地方就不辨南北少女,早忘自己“原路”是哪条,让她回去找王老夫人,难度就跟让她自己溜达到金陵,抱着周以棠大腿哭诉她娘虐待她差不多。
她在石壁间窄缝里动不动地等着,这回终于看清楚——此地果然如谢允所说,是被山峰夹出来狭长谷地,两侧山岩上掏好多洞口,是两面相
谢允打断她:“这地方挺好,们兄弟四人有说有笑,再住上两个月都不寂寞。”
周翡随着他话音四下看眼,十分纳闷,哪里来兄弟四人?便见谢允那厮指指上头,又指指对面,最后用手指在自己肩头按下,悠然道:“素月、白骨、阑珊夜,还有。”
周翡:“……”
娘啊,此人病入膏肓,想必是好不。
“快去,记着大哥跟你说话。”谢允说道,“对,等将来从这儿出去,你要是还没回家,再去找你,还有个挺要紧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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