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尺,”老成煞有介事地说,“别动,能卜凶吉!”
徐西临僵着脖子,眉毛抬得高低:“你平时算命不都拿那仨钢镚玩吗,怎鸟枪换炮?”
“那叫‘六爻’!还三钢镚……你有没有文化?”老成稀里哗啦地量路,看着徐西临摇摇头,“凶,真凶。”
拿木工风水尺子相面,还有脸说别人没文化。
徐西临心情不佳地问:“量出什?”
他弯下腰抱起跑进来玩豆豆狗,挠着豆豆脖子:“你馅儿哥比你还喜怒无常。”
豆豆刚开始娇娇柔柔地蹭着他手撒娇,撒会,不知怎又不耐烦,回头挥他巴掌,呲牙咧嘴地“汪”两声,趾高气扬地从他膝盖上跳下去跑。
徐西临:“……”
混蛋玩意,大豆跟小豆个德行。
窦寻还真生气。
挺好,你看,比去年……”
窦寻截口打断他:“高考录取标准是看你比去年提高多少吗?”
徐西临把笔扔,很想喷他,但舌头在嘴里卷曲圈,又忍回去。
他先是深吸口气,耐心地跟窦寻说:“人和人三观不样,你看,世界上有你这样学霸,有妈那样工作狂,也得有这路人啊,就觉得世界如此多彩,何必在棵树上吊死,差不多就行嘛,没必要去追求那个拔尖,念哪个大学不都样……”
窦寻听明白,他自己心想跟徐西临起读大学,原来只是剃头挑子头热,自作多情。
老成大言不惭道:“大事不好,房子要倒,大肚子蝈蝈你往哪跑!”
徐西临把乌鸦嘴老成捶顿,烦躁地收拾书包回家。他方面挂念着跟他赌气窦寻,另方面也有点烦——窦寻每次无理取闹都要他去哄,女朋友都没有这能作。
他心浮气躁地回家,发现两个月没回过家徐进女
平时他没事就发些笑点飘忽冷笑话给徐西临,这回个礼拜没搭理他,周末也没说要回来。
周六自习,徐西临等到最后节课下课,也没等到窦寻那条“在学校门口”等你短信。
他正心里犯嘀咕,突然额头上凉,老成说:“团座,看这里,抬头!”
徐西临抬头,只见把红黑相间软尺横亘在面前,老成神神叨叨地边念叨边在他脸上左量右量。
徐西临:“什鬼东西?”
他自行钻个大牛角尖,用种很压抑语调问:“你觉得没必要?”
徐西临还以为他在讨论“追求拔尖”问题,坦然回答:“辈子十七八岁年纪就这两年,回头看,都让书本和考试填满,有意思吗?不值当啊。”
他是说者无心,窦寻听者有意。“不值当”三个字好像根又细又长针,准确无误地戳进窦寻心窝里脆弱少年情愫。
窦寻猛地站起来,又失望又愤怒地瞪徐西临会,言不发地转身摔上门走。
徐西临莫名其妙,十分恼火,心说:“还没发脾气呢,你倒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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