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在自己家说嘛。大姨
只手握着铲子，只手揪住围裙，有点窘
。
在自己家也不能乱说啊，没有根据
嘛。大姨父转头对
们说，不说，不说，吃饭吧，吃完饭你们早回去，厂里，唉，乱七八糟，这段——你们赶紧回。
大姨做
，此刻正迷离地笼罩在他枕边只奥特曼上。那是赛文奥特曼，拥有银灰色盔甲和红色连体衣，拥有无敌头镖和六边形眼睛。万能赛文奥特曼，也是小时候最爱啊。
只是，再大点时，就把赛文抛弃，继而迷上齐天大圣孙悟空，因为赛文无敌只是表现在战胜怪兽，而孙悟空，能超越生死。还记得小小在看着孙大圣夺过生死簿划掉自己名字时，长长地松口气，感觉就像自己名字被划去时那
保险而妥帖。
眼前这个小小人儿啊，太小，生命太短，短到只够喜欢奥特曼，而够不上喜欢孙大圣。但也许，这也是他幸运吧，他只知道战胜怪兽就世界片大好，而不知道作为个人，纵使战胜整个世界，到头来仍躲不过个去处。
站在他床边，不知道该怎向他表达作为同父异母兄长痛惜和友爱。呆呆地站着，看着姐夫上前伏下身抱抱他，说，也替你姐姐抱抱你啊，你姐姐可想你呢。小人儿迷散目光不为所动，可能是来看他亲朋好友太多，太叨扰，他有些厌倦，也或许是麻木无所谓。直到姐夫退回来，他刚刚轮替过扎针，还留有淤青小手在胸口轻轻挪下，食指微微跷起来，他母亲聂莺上前，跪在地上，抓起他小手贴在脸上，用气流说，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那只小手儿，轻轻抓住母亲根手指，合上眼睛。
和姐夫来到外面时，看到大姨父来，正和姐姐坐着，说着什。看到们出来，父亲大姨父和姐姐都站起来，父亲扬扬手，送们到门口，说，这个时候，自己好生护惜自己啊。又转身对姐夫说，你多上心啊。
你大姨也在这儿，知道你们回来，已经收拾好饭，你们吃点再走。
们跟着大姨父往北走，进最后排多层宿舍楼最东头楼，不等们敲门，门就打开，瘦好多大姨系着花布围裙招呼们赶紧进屋。
大姨拉着姐姐胳膊，把她“安置”在餐椅上，说媛媛别伤心，没办法事，孩儿小，空气太差，咱们在这儿时间长，还感觉喘不过气，这小孩儿，哪里遭得住啊——
你乱说什！大姨父打断大姨话，没有证据事儿不要乱下结论。大姨父意识到自己失态，放低声音说，春良家孩子比他大岁多呢，也是出生就住这里啊，还有杜海山家，都差不多大啊，都在这里。还有胡志斌家那个、小葛家那个，都没事儿啊，你不是不知道，聂莺二姑，年轻时就是这个病走，说不定是家族遗传——咱们门都封五六回，你还在散布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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