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叫住她,从店里拎出大包旧书:“等会,个老哥家孩子刚参加完自考,把他书要回来。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趁年轻,记得住,自己也考个。”
甘卿接过来,沉得两手往下坠,又不好辜负孟老板好意,只好捏着鼻子扛走。
孟天意:“你可长点心吧!”
甘卿扛着书,没骨头似冲他挥挥手。
她离开泥塘后巷,上辆公交车,从包里抽出本书翻两下,又没什兴趣地塞回去——孟老板这个朋友自己可能也没考过去,就前面几页有翻过痕迹,后面比脸还干净。
“混日子”。
其实甘卿没有混,作为个神婆,她忽悠客人买东西还是很努力。
甘卿神不知鬼不觉地摔那块“万木春”木牌,让盟主背锅,自己跟没事人样换身衣服,就上班去,对孟老板解释是出门进货,晚上她自己动手,把豁开皮带缝好,又很心灵手巧地把那件无法拯救外衣裁裁剪剪,改个包,第二天生活和工作恢复规律,啥事不往心里搁地盼望着暖气和工资。
眼看天凉似天,金属和石头做小饰品不好卖,她早早就准备好批星座围巾手套和转运福袋,销售额不降反增,“转运福袋”卖得尤其好——那其实就是个刺绣小布包,进货价两块五,里面塞张花花绿绿纸符,她自己拿彩笔随便涂,卖二十块钱个,反正就跟微博上锦鲤样,信则灵。
她基本工资是个月千五,剩下按销售额拿提成,十月提成比工资还高,给房东张美珍女士转房租,还剩下三千。
“又馋又懒”甘卿并没有找地方吃大餐,她甚至都没吃饭,直坐到公交车终点站,下车买米面肉和桶油,走很长段路,来到近郊片老旧小区里。
这些东西有好几十斤重,外加孟老板给大书包,走到小区门口时候,甘卿已经有点喘,寒风中出身热汗,右手哆嗦得拎不住东西,她把重物放下,往血液不循环手心里呵口气,吃块巧克力。
每天早晚高峰,看见地上地下人山人海,都觉得燕宁人口快爆炸,可是这里又有那多僻静地方,走起夜路来,连野猫都看不见只,又荒凉又寂静,偶尔有人经过,还要互相吓跳。
不远处有人用手电光晃
“有钱!”甘卿给孟老板发个五十块钱红包,还他钱,“孟叔,今天就不在你这蹭饭!”
“那你上哪吃去?又瞎花钱!什时候能好好过日子!”孟天意叹着气走出来,“发工资就瞎花,看有点钱把你烧得,找不着北!月底又得穷得要饭——哎,跟你说让你自己找地方交社保,你交吗?”
甘卿伸个八道弯懒腰,敷衍道:“下月,等存点钱,要不手头太紧。”
“上月拖这月,这月拖下月!又馋又懒!你什时候手头不紧过!”
甘卿耳朵听耳朵冒,脚底下准备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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