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煜安静几秒,朝他摇摇头。昨晚那长时间,自己都没想到有什要说,现在更是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殡仪馆人倒是动作熟练,两个人前后,就将周
跟着梁峙回到急诊科,还没走到关怀室,周崇煜就看见他哥身影。
不止他哥,还有成倦跟凤爷,以及房间门口那两个身穿殡仪馆制服工作人员,看样子是在按照规定流程确认着证件和材料。
老远就看见他们走过来,周崇燃朝这边喊声,“崇煜,死亡证明你已经开?”
“嗯。”周崇煜点点头,从怀里把周远山身份证、户口本和那张证明掏出来,并递给他。
殡仪馆人拿过单子,简单对逝者跟家属信息进行登记。趁着手续还没办完,周崇煜倚在门边,偷着向里面瞟眼。
周崇煜哑下,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昨晚发那条没头没尾消息,梁峙或许直在等他下文。
可他最后还是什也没说,因为不敢说,也不能说。
这些年周崇煜其实已经能想得挺明白,梁峙当初那做,确实是对。
他很想像梁峙所希望那样,变得成熟、独立,学会去做个大人。但不知为什,明明对旁人来说是那样自然而然过程,放在他身上,却变得如此痛苦又艰难。
次能有机会让他准备下,他定提前想好至少十个话题,抄在纸上,省得再像现在这样个字也憋不出来。
“你、在外面站多久……”
过好会儿,周崇煜舔舔干涸嘴角,弱声道,“来怎不叫。”
本来他只是随便找个话题问,对面人听完,却安静好阵没说话。
半天不见梁峙有动静,周崇煜忍不住好奇看他,结果刚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双幽潭似眼睛。
只见空荡房间里,周远山还是平躺在床上,身体被人用只尼龙袋装起来。
周崇燃签完字后,工作人员将袋子上拉链完全拉到头。
印象里,周远山大多是愤怒且,bao躁样子,极少像现在这样安静。
明白那副身体大概早已失去温度,周崇煜默默垂下头,心里隐隐泛起某种空虚情绪。
“你还再看看他吗。”跟殡仪馆商量好,周崇燃走过来拍拍他肩。
两个人安静站着,又是半天没说话。
雪似乎快停,风却仍是样冷。梁峙把烟掐掉,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像以前那样帮他拢拢头发。
“走吧,先进去。”
他看看周崇煜,随后把手抽回,转过身朝着医院大厅里走去。
***
风吹着雪粒,落在梁峙下垂睫毛上,化作几颗细小水滴。
周崇煜看得有些愣,曾几何时,那双深邃瞳仁曾是他安乐所,他唯栖息地。
“因为不确定,阿煜。”
喉咙上下滚动圈,梁峙像是极轻地叹口气,眼神里藏太多东西。
顿顿,他才淡淡地又道:“不确定你希不希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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