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忤逆三千大道,以不驯自居,而今唯此不变,竟也勉强够用。
“阿响啊,
太岁保佑……
太岁帮帮们吧……
琴铭是“太岁”。
魏诚响摘下脖子上挂转生木牌,手指上沾眼泪不小心浸到转生木牌里,几步以外跻身于转生木中人刹那间尝到咸味。
像东海怒涛样咸。
嘴里却语无伦次道:“只是……只是有点意外……”
太岁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你别哭啊。”
你认识吗?
这说,在被封在某个地方之前,原来真曾经存在过吗?
是谁?
”,说不再会,就真“不再会”。
她惶恐过、怨恨过,后来又度梦见转生木里前辈不是不理她,是伤死,于是她又开始担心。
她每天对着转生木牌自言自语,伤心难过时候说,遇事不决时候说,穷途末路时候也说……然而除晚秋红林中那次,转生木牌从未给过她任何反应。
只是就这说着说着,她就真习惯“自己走”。
那块转生木好像成她少年时个梦、点稀薄慰藉。
恍惚间,他被咸腥海风卷起,卷回到千丈返魂涡间、不见底无渡海底,在叶中,被补天剑割破手心。
那里,群魔末路,圣人背信,劫钟不知为谁而鸣。声巨响中,菱阳河满波歌与飞琼峰漫天雪俱往矣,他在锦绣丛中步踩空,摔在峡江边、荒村里,摔成个八瓣孤魂野鬼……搅在凡人堆里,与他们充斥着腌菜味魂灵难分难捡。
他想起来,他不是秋杀那样大妖邪,差远,他不配相提并论。
他只是个不着调少爷,生在金平城西丹桂坊,永宁侯府深院中。
他叫做奚平,字士庸,号余甘氏,是烟花之地里最负盛名私奔专业户,玄隐飞琼峰上最能丢人现眼逆徒……都恍如隔世。
“没有,没、没哭,”魏诚响粗手粗脚地抹掉顺着灵窍疤流下巴眼泪,“就是想起来,前辈说,菱阳河边乐师都不算什,你把琴能把叫驴捧成名伶……是真,没吹牛,后来听过好多名琴,没有比得上你。”
“太岁”脑子里“轰”声:对,他好像是有过把琴。
琴铭是……
此时偌大陶县中,楚民低语声从路边高高矮矮转生木中传来。
太岁……
“在做梦吧?”她想,“要不然这声音怎还和当年模样,连说话腔调都没变呢?”
魏诚响用力闭眼,削薄嘴角颤动几下,努力地提起个微笑弧度。
她得表现得人似,不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什都不懂黄毛丫头。她是个寻道修行者,不能让前辈失望。
然而魏诚响开口,声线却到底没稳住,个趔趄滑出哭腔:“……咳,失礼,叔……前辈……”
她脑子和嘴似乎分开,各管各。脑子里茫然地发散着:怎能哭呢?金平南郊那场大火不是把眼泪烧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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