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戬应声穿过院墙,在廊下放伞,等白令开门。
他脸上八风不动,心里却是骇然:除支将军,至今没人知道他道心已成,这庄王届凡人,怎看出来?还张口就点破他道心?
还有那些铭文……
庄王府铭文没有逾制之处,确实都是玄隐山统赐“三等铭文”,换做别人间行走来,可能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庞戬恰好对铭文有些解,眼看出问题。
铭文之博大精深,大概只有混沌中出生、亲手分天地盘古大神才敢说懂。有人甚至认为铭文是世间风流云动、江流下海之基。
“自称‘太岁’?”庄王揉揉眉心,“你说个……半步蝉蜕邪神,被士庸把扇子搅合抽龙脉铭文?”
白令把头埋得很低,不怎有底气地说道:“这是咱们在天机阁‘钉子’传出来消息,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又特意命人跟赵誉卫长旁敲侧击过,大概能印证上。”
庄王皱着眉,没吭声。
白令:“属下办事不利……”
庄王却摆摆手,几不可闻地说道:“你这说法,倒让想起‘那里人’。”
吧,”奚平心想,“将来站那不动,让你打顿出气。”
不过……没想到,支师叔整个人好像古书上抠出来君子,年轻时候居然也不是什正经人。
奚平边转着满肚子贼心烂肺,边随便把功课糊弄——反正师兄问起,有人帮他作弊。
第二天,姚启大清早就在乾坤塔看见奚平桌上摆着那只转生木雕,“媒婆妆”擦,那因果兽被奚平画成高低眉,鼻子周围点雀子斑。
姚启顿时阵毛骨悚然——他自己就是高低眉,脸上有斑!
个铭文字落下,甚至可能改换寒暑,让白雪上开杜鹃,烈日下结霜花。铭文每笔必须极精确,长分短毫都得出大事。甚至刻录人不同,刻录时间地点不同,铭文字形态都有变。
铭文需要调用刻录者真元,只有筑基修士能刻。但九成筑基修
白令愣:“您是说无……谁!”
他声喝问带劲力,直接撞碎南书房门窗铭文制造无形屏障,传到窗外。
铭文屏障碎,风声和雨声“刷”下扫进屋,紧接着有人朗声道:“臣天机阁右副都统庞戬,求见庄王殿下。”
庄王挑眉,飞快地与白令对视眼。
白令立刻要化作纸人藏起来,人刚纸化半,便被庄王打断道:“不用,庞都统‘破障道心’已成,你躲不开他眼睛——尊长,请进吧。”
下晚课,姚启逃也似回丘字院,又心惊胆战地在被子里摸到第二张字条。
早晨起床在鞋里摸到第三张……
那些满纸横尸鬼画符快把姚小公子吓疯,终于,他忍无可忍,取出尺素纸,哭着给家人写信求助,半夜悄悄放到屋后小池塘里。
姚启放完信进屋,半偶奚悦就从树后绕出来,若无其事地将掸净鞋拎回奚平房里。
金平阴沉数日,下起洗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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